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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这些问题关系到我们的健康,古人讲“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现在有人提出“疾病是吃出来的”等等,树立正确的饮食观念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就从“过午不食”来探讨饮食与健康的重要关系。
所谓的过午不食,是佛陀为出家比丘制定的戒律。在律部中正确的说法叫“不非时食”。也就是说不能在规定许可以外的时间吃东西。这个时间就是在太阳到正中午后,一直到次日黎明,这段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但是身体有特殊需要的除外(例如病人)。正中午指的不是中午十二点,是以太阳升到正中天为准。佛教认为:清晨是天食时,即诸天的食时;午时是佛食时,即三世诸佛如法的食时;日暮是畜生食时;昏夜是鬼神食的时候。如本法师著《佛学问答》写道:过午不食的好处极多,是故佛陀制定之:一.食欲少,能减低男女爱欲之心。二.能得身心轻安,让肠胃得到适当休息。三.易入禅定(梵语dhyana)。四.有更充裕的时间可修行悟道。五.欲得解脱(梵语vimokso),食欲必然净化故。六.三世诸佛皆依过午不食。
“过午不食”是释家的戒律,也为我们列出了诸多好处。但是,我们的的中医以及实际生活中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先说实际的生活,上次刘老师的研究生答辩,我大学的班主任,她说到她门诊上遇到的一个病人,血脂血糖很高,中西医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后面病人开始听从医生的教导,凡是不健康的、医生不让吃的,他都严格不吃,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改善。后面她又开始素食,吃了两年,血脂血糖也是降不下来。最后她选择了不吃晚饭,后面就发现身体发生了很大改善,现在血脂血糖降下来了。在答辩过程中,赵师兄也提到现在小孩子的毛病很多,有时候单纯中医也是收效甚微,让家长配合晚上尽量少吃,尽可能不吃夜宵,慢慢的发觉小孩子体质改善很多。中医的这些实际经验是不是没有道理呢、是不是一种偶然或者是巧合呢?我想这些问题应该值得我们用中医的理去思考和解决。
这个现象是完全符合中医理论的,中医讲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生长收藏其实也是阳气的升降沉浮而已。子时一阳生,午时则是阴长阳消。阴长阳消其实就是阳气收藏的一个过程,《思考中医》对伤寒论三阴三阳的开合枢问题讲得非常详细。简单地说,太阳为开是阳气的生发和释放,当阳气释放一定程度就要回头,就要转入收藏。就好像不可能一直是夏天,热到一定程度总要变凉。阳气下降需要什么呢,需要阳明的降,阳明主合属于西方金对应四神的白虎,具有清降收敛的作用。而少阳就是阳门的枢。三阳是阳气在外发挥作用和功能的过程,但是阳气也要休息,不可能一直在外工作,就好像一个人白天在外工作,非常的劳累,他总要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才有精神工作一样,阳明就负责阳气的降。但是如果阳气下降了,阴门却没有打开,阳气藏不进,这个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同工作了一天,老板给你回家休息了,你却没有地方休息一样。所以,这个时候就要进入三阴。阳明主合的同时,阴门的太阴要打开,太阴一打开,阳气就可以藏了,就可以养精蓄锐了。阳气不可能一直藏着不工作,就好像一个人不可能整天休息不出去工作一样,所以阳气藏到一定程度又要开始生发、释放。这个时候需要厥阴的合以及太阳的开。而少阴在阴门中起到枢机的作用。三阴三阳的开合枢首次见于《黄帝内经 阴阳离合论》,到了《思考中医》才详尽的做了解释,以上简要的论述了三阴三阳的开合枢,是为了以下的论述。
通过以上我们就明白过了,中午阳气下降,阴气上升,所以吃了食物会使人阴气加重,从而阻碍阳气的流通和收藏。因为,阳气本来就是生发释放的,要他沉潜下来就已经很难为他了,如果在他下降的道路上还要施加阻力,那他干脆就不降不藏。我的这个思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看《伤寒论》的阳明病篇,阳明病机条文是“阳明病,胃家实是也”,我们再看阳明篇的其余条文和方药。阳明篇主要方药就是“白虎汤的清”和“承气汤的降”,这个清降所针对的刚好就是阳明病的“胃家实”,白虎汤是经热,承气汤是腹实,所以阳明病是实证无疑。大家可以思考,到底是因为阳明的“胃家实”导致阳气不降呢,还是因为阳气不降导致阳明的“胃家实”呢?中医治病非常讲究次第,“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明白中医的次第了,我想中医治病会有很大改善。我们明白了中医的理,回头再来看“过午不食”,发觉这是很有道理,也很科学的。老子所言“致虚极,守静笃…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可见归根是一个清虚空灵的过程,那么同理,午后阳气下降归根也是需要一个清虚空灵的身体方能更好的沉潜,所以过午不食或者说减少饮食是非常重要的。我不知道“早餐吃好,午餐吃饱,晚餐吃少”是出自何处,但是经过我们上述的探讨,我们对此深信无疑。但是,纵观今天的生活,确实不容乐观,跟《上古天真论》颇有相似。现在的人们早餐午餐马马虎虎,晚上就是大吃大喝,这个是很损健康的,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能少吃还是少吃为妙。现在有很多肥胖症,如果不吃晚餐我想应该能达到很好的效果,因为吃饭过饱或过了中午还吃饭,会使胃和大小肠内堆积垃圾,使经脉不通,经脉不通,则身疲困乏变成肥胖。所以,过午不食,是清肠的最好方法,又因小肠和心互为表里,肠清则心清,所以过午不食还会让我们精神饱满、神清气足。
关于“过午不食”的好处,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论述一下,《黄帝内经 四气调神大论》曰:“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一年四季有春夏秋冬,一日之内也有春夏秋冬,晚上就是我们的冬季,冬三月是闭藏,我们就不要轻易的扰动阳气,如果晚餐吃很多,甚至晚上去吃夜宵、去大吃大喝,那个这个阳气为了消化食物就不能很好的收藏、就不得不起来工作,久而久之健康就会出问题,“奉生者少”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的生活经验也告诉我们,很多平时阳气不足、脾胃虚弱的人晚上吃东西不消化很难受,其道理就在这里。
以上就对“过午不食”做了一点思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做到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认为关键是明理。道理明白了,愿不愿意做是另外一回事,你如果愿意这样做,那你也要坦然接受由此带来的后果。不明理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今天这个专家说这样吃很健康,明天那个专家说那样吃很健康,后天又来一个专家说应该这样吃,弄得大家无所适从,大家也盲目的信从专家,这是非常痛苦的事。如果我们自己明理了,管你什么专家、教授,我们只会择善而从之,我们不会被外界干扰,我们有自己的信心,这样生活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最后,我还要提一点,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要明白,一个疾病不是医生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医患双方的事情。中医不是万能的,有些病我们看上去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病人并不相信医生或者信心不足,不由得令人感叹:缘分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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