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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白术可用于饮证眩证俱在的方证,那么也有些个饮证仲景是弃用白术的,其中就有65条的“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简称苓桂枣甘汤)。
65条.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茯苓半斤,桂枝四两(去皮),甘草二两(炙),大枣十五枚(擘)。
这条说的是下焦本来就有水饮存在,经过大汗,上焦津液和胃气都有不足了,下焦的水饮就会想要急剧上逆,蠢蠢欲动了。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就要发作奔豚。那么此时并不是奔豚已发,而是奔豚欲发 --- 有气上冲逆的感觉了,还没有形成奔豚病的现实,只是脐下悸动得厉害,因此叫“欲作”。这水饮已然都要冲上来了,为什么不用白术帮助茯苓行水,反而以大枣替之?
在苓桂术甘汤证中,水饮是在中焦有上逆之机,就要把这个水泻掉来去除施加给上面的压力。而在苓桂枣甘汤证中,我们就不能像苓桂术甘汤那样光是考虑行水了,因为这个水饮是在下焦要上逆,除了要以茯苓行水,我们还要加固中焦的堤防,把中焦的这个土给固住,形成一道防线,把水饮拦下去。固中焦之土的这个责任就非大枣莫属了。大枣可以大补津液,滋养周身,固护胃气。弃用白术的缘故是,白术是推行中焦气化的,现在这个水饮主要是在下焦,白术就有些无能为力了,而且白术益气,奔豚欲作是气夹带着饮一起上逆,不能再使用益气的药物了。所以我们看到仲景用药有个原则“若脐上悸者、吐者、腹满者均去术”,气盛则满,不用白术就是不要再添乱的意思。
大枣,甘咸微温。《神农本草经》:主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助十二经,平胃气,通九窍,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大惊,四肢重,和百药。
这里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平常遇到有湿有气滞的病人就要慎用白术了,比如胃胀腹满不用白术。
“奔豚欲作”弃术用枣,那么“奔豚已作”又该当如何呢?
117条.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
桂枝加桂汤:桂枝五两(去皮)芍药三两,生姜三两(切)甘草二两(炙),大枣十二枚(擘)
先分析下条文。医生用了火针开泻皮肤,病人汗出,津液被火针劫伤,而且针孔还感染了,人体迅速调动津液正气去肌表祛邪,气机都在向外向上发动,内里空虚了,下焦浊气就趁势上冲。从条文和方子来看,这里的奔豚还是以气机上逆为主 –“气从少腹上冲心者”,没有饮的参与,因此茯苓白术皆不用,而是用桂枝汤把上焦失去的津液赶紧补回来,再加大桂枝的用量来降这个冲逆。桂枝辛温发散,是通过气得旁流来降逆的。
即使这个奔豚有寒饮的参与,因为它有气机上逆,也不能用白术,和之前苓桂枣甘汤的道理是一样的,可以用茯苓半夏生姜来降水饮。
顺便谈谈惊恐为什么让人汗出吧。古代的火针是比较吓人的,针头很粗,烧得通红。有时候病人还没扎针就能吓得出冷汗,更别提要把烧得通红的粗针扎进身体。
恐伤肾,恐则气下。肾与膀胱相表里。肾中阳气不能自肾经升达,转而下行,自尾闾上升,自里及表,通过行于背部的膀胱经,阳加于阴谓之汗,故脊背汗出如洗,所谓“白毛汗”(冷汗)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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