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胜利者不应受到指责

飞龙在天

胜利者不应受到指责
——方舟子《科学成就健康》“精彩”言论点评
□ 王 敬

　　

　　方氏著《科学成就健康》之“科学看待中药的毒副作用”一章说：有报道声称给刘海若“每天早晚各‘灌饲’一粒牛黄安宫丸”，将这当成刘海若转危为安的“王牌”，事实上是在毒害她。

　　2002年5月8日凤凰卫视主持人刘海若在英国因车祸曾被英国医生宣布已脑死亡，后转到北京宣武医院，海若入院前败血症就很严重，英国医生已经使用了顶级抗生素联合用药降体温，可是到了北京，海若的体温依然偏高。更糟糕的是，化验单上密密麻麻两大排抗生素，检测结果全是抗药！6月27日晚，海若病情突然恶化，体温高达39.6℃，白细胞急剧下降，紧接着出现中毒性休克。救治小组成员把几乎所有能用的抗生素都试过了。6月28日，与医院中医科会诊后，救治小组决定尝试着给海若服用中药。在给海若喂下安宫牛黄丸后，大家急切地等待着结果。第二天奇迹发生了，海若体温降到38℃。第三天，体温37℃，海若服用中药后其生命体征竟逐渐恢复并平稳起来，死神终于被阻击回去。2002年中国医药科技十大新闻中，将北京宣武医院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成功救治颅脑严重损伤的香港凤凰卫视主持人刘海若列入其中。这样一件震惊世界的医学事件，一到了《科学成就健康》书中，救海若生命的安宫牛黄丸一下变成了“毒害她”的毒药。套用一句现代流行语：见过“有才”的，没见过这么“有才”的。

　　方氏《科学成就健康》一书中谈论中药毒副作用时，说“近来靠现代医学方法才发现许多被中医认为无毒的中草药有强烈的毒副作用。”其实中国古人早在《周礼》即指出：“医师，聚毒药以供医事。”金元时期著名医家张子和指出：“凡药有毒也，非止大毒小毒谓之毒，虽甘草、苦参，不可不谓之毒，久服必有偏胜。”他把因用药不当引起的疾病称为“药邪”，对药源性疾病的论述早于现代认识几百年。中医讲：“药石治病，中病即止，不可久服，久服则伤人正气。”中医从来就没有回避过中草药的毒副作用问题，药是用于治病的，有病才需要吃药，就是用于治病的也必须是对症，即使对症还要“中病即止，不可久服”,药从来就不是用来吃着玩的。

　　方氏书中在论述中药牛黄解毒片时，方氏一会儿说“牛黄解毒片(丸)其实是毒片”，因为其成分有雄黄，“雄黄化学成分为二硫化二砷，遇热分解变成剧毒的三氧化二砷，也就是俗称的砒霜”，一会儿又说“牛黄解毒片由很正规药厂生产，在生产过程中已采取严格的质量控制，去除雄黄原料中的砒霜杂质”，一会儿又说“虽然有时候为了治疗绝症人们不得不使用毒药（例如砒霜现在被用以治疗某种白血病）”，一会儿又说“我们能够因为砒霜能被用于辅助治疗白血病，就认为砒霜的毒性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病都用它来治，甚至当食品来吃吗？”方氏的思维要么是处于严重混乱状态，要么是别有用心。这种论点的依据是什么，中医没有任何一本正规教材上写着，砒霜什么病都能治，可以当食品来吃。

　　方氏在书中谈到龙胆泻肝丸时，把它想当然地说成是同仁堂生产的“清火良药”。方氏理解的“是个中国人都知道你“上火”了”的“上火”概念：“嘴上长个小泡、溃疡、牙齿疼痛、出血，咽喉干痛，身体感到燥热，大便干燥。”方氏的老家更把以上症状叫作“虚火”，并认为“这似乎是比较“规范”的中医说法。”进一步说“作家张家瑞经常出现中医所说的‘上火症状’，开始服用据说具有‘清火’功能的龙胆泻肝丸，断断续续服用半年后，却患上尿毒症”。

　　首先“上火”是老百姓的通俗讲法，并非比较“规范”的中医说法，另外，就算“上火”也得分“实火”和“虚火”。不是“上火”就是“虚火”。在中医教科书上是非常明确地写明龙胆泻肝丸的适应证是肝经实（湿）热所出现的胁肋疼痛，口苦，目红肿痛，眩晕，头痛，耳聋；小便淋涩作痛，阴痒，带下臭秽，舌红苔黄，脉弦数有力。如果是肝经实热用龙胆泻肝丸是对症用药，即使对症用药也应该是“中病即止，不可久服”，更不能随意“服用半年”，这是医生让其服用还是自己购买服用，方氏也需要说明清楚。是“虚火”而用龙胆泻肝丸进行治疗，如果是医生处方应该属误治；如果是自己购买服用应属误用。

　　方氏以上观点混乱之极，没想到所谓留美博士治学如此不严谨，引用中医术语不去找正规中医书籍，却把道听途说的民间说法说成是中医的“规范”，然后将错误诊断加错误使用龙胆泻肝丸（久服）的双重错误造成的责任全推到中药身上，让中药承担一切罪名，这好像有人买了把菜刀却用它去杀人或自杀，这是刀之过还是人之过呢？

　　看此书有关方氏简介，留美博士也，写文章论点、论据、论证之间理应逻辑清晰严谨，以下这段就很能反映方氏的写作水平，书中“不要轻信保健品的神奇效果”一节中有一小标题“不要相信权威机构的鉴定”，指出“机构也是人开的，在腐败盛行的社会，权威的机构同样能被买通。”例如卫生部给“脑白金”批准的功能是“改善睡眠、润肠通便”，读者一看以为是方氏“报料”某某企业买通权威机构做假的案件，结果方氏笔锋一转，说其批准的功能“都和它们与包治百病的广告内容无关”。如果是企业或经销商夸大批准的功能做广告，这和权威的机构的鉴定和腐败有什么逻辑关系呢？

　　方氏留美多年，好像学了不少霸权主义的思维方式，如安宫牛黄丸治好了被英国医生宣布已脑死亡的刘海若，结果被方氏说成“是在毒害她”。霸权主义主要思维模式是你永远不能比我强，我有多少航空母舰都行，你如果要搞航空母舰那就是威胁；用西医方法都治不好的病，用西医的标准已宣布脑死亡的病人，结果被中国人又是中医治好了，这对学了点霸权主义思维方式的方氏来说真是从口到胃的酸啊。方氏在《科学成就健康》一书中还有一段话很能反映其确实得到了霸权主义的真传：“一旦有人说中医药的坏话，就会引起靠中医药为生的既得利益者和坚信中医是国粹的普通大众的强烈反弹。”说别人坏话，还不能让别人反弹，这是比典型的霸权主义还霸权主义。最近在美国有一个电视台主持人因为说了在美华人的坏话，电视台出面道歉并将此主持人开除。留洋的目的应该是学习西方科学之精华并能为我所用，最好来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更好了，如果正相反来个东施笑颦那就是国之悲哀了。《科学成就健康》中把一幅鲁迅的画像放在诸多名人之首，鲁迅先生对怎样学习外国东西才是正确的方法说了段精彩的话：“凡是外国于我们有用的东西，都不妨‘拿来’，好比吃牛羊肉一样，全在吸取营养。如果因吃牛羊肉竟使自己‘似乎牛羊’，那就极不可取了。”

　　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中医西医能治好病就是好医学。斯大林同志说过一句名言：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把安宫牛黄丸治好病却被说成是毒药的“假洋鬼子”在中国还是少些的好。

文章来源：《中国中医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