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诂学大师钱超尘教授做客【国学堂】,和我们分享由一部《伤寒论》的流传史引发的中国文化史,敬请关注收听。 梁冬:是的,和你一起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
这句话刚刚开始讲的时候呢,只是觉得是一句话。结果随着我们不断地去亲近各位老师,听他们讲话以后呢,我才觉得中国文化真的是非常非常地美丽,不知道以前只是不知道而已。
在较早之前呢,因为有机缘呢,跟着刘力红老师呢,正好在上海中医药大学,有一天听课,有位钱老先生呢,在台上讲到《伤寒论》的流传史,我才知道,啊,原来就算是一本《伤寒论》,能够这样被写出来,这样流传到人间,流传到我们今天,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而且呢,它也的确是一部《伤寒论》的流传史,也是中国文化史,中国文化美学的一个非常有趣的贯穿的历史。所以呢,我就斗胆邀请了这位钱老师。一看呢,啊,吓我一跳:钱超尘老师呢,是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药文化建设与科学普及专家,以及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
非常有幸,邀请钱教授来到我们的录音间。全名——钱超尘教授,超是超凡脱俗的“超”,“尘”,用哪个“尘”比较好?
钱超尘:小土,灰尘的“尘”。
梁冬:哎哟,太谦逊了老师。钱老呢,这个,我在网上看他的,相当师承,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呵,钱老师的这个师承呢,相当血脉正宗啊。您先跟我们讲讲,您的老师吧。
钱超尘:谢谢。我是1963年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古代汉语研究生毕业……
梁冬:您声音好年轻呵,听下来。
钱超尘:呵呵……
梁冬:63年哦,大学生。
钱超尘:我的老师是中国著名的训诂学家陆宗达教授,陆先生已经过去了。陆先生的老师,是中国的著名的古汉语学家,音韵学家和训诂学家黄侃先生。黄侃先生的老师呢,是太炎先生,如日中天的章太炎先生。章太炎先生的老师是俞曲园先生,就是俞樾俞曲园先生。
我的这个师承啊,可以从顾炎武开始,顾炎武啊,江永啊,代振(音)啊,王连孙(音),……,诶,这样遗传下来的。
梁冬:啊!
钱超尘:虽然是有这样一个师承的过程,但是我知识很浅薄,对不起,呵呵。
梁冬:呵呵,哎哟,我觉得,真是太失敬,太失敬了。
今天呢,我们得以假公济私——啊,冒着这个为全国人民做电台节目的名义呢,能够听钱老师呢,给我们讲一段关于伤寒论的故事。其实呢,钱老师呢,如果作为一个训诂学家啊,我前段时间听完他一段东西之后呢,我感觉呀,他就像是在跟《伤寒杂病论》啊,谈一段格式恋情一样:就一代一代追踪——这个版本上面是谁,这个版本上面又是谁,又是谁,又是谁……就好像法脉的传承——一个版本它是怎么来的?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有趣。
那更多的我就不能说了,我想请问,钱老师,钱教授,这个《伤寒杂病论》是怎么来的?
钱超尘:好的。
我们中国的这个中医学的,好像一个伟大的,光彩夺目的金鼎一样,它是由三个足衬托起来中医的大厦,衬托起中医的文化宝鼎。它有三个“足”,第一个,以《黄帝内经》为基础的黄帝内经系统著作。《黄帝内经》包括《灵枢》和《素问》呀,它系列的形成著作。比如说,《甲乙经》、《黄帝内经概述》等等。
第二个“足”,那就是《神农本草经》,《神农本草经》这部书到现在已经失传了,但是它的后代延续的著作依然有,比如说著名的《本草纲目》等等。
第三个“足”,那就是由汉代末年张仲景所写的《伤寒杂病论》16卷,大学有的时候就叫作《伤寒论》,这个《伤寒论》在唐朝的时候,应用“伤寒论”的名字实际上也包含它的“杂病论”在内。今天我在说话的时候,就是用“伤寒论”这三个字。《伤寒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专有的名词,实际上它从语言的结构讲,是“伤于寒”,伤于寒,这个“于”字当“被”讲,表示被动:被寒邪所伤而产生的疾病。
梁冬:噢~
钱超尘:大家都在说《伤寒论》,我说,伤与寒太啰嗦了,就叫做作“伤寒”,
所以伤寒是我们寒冷以后受了寒邪以后,所以受了寒邪,寒邪最为杀力之气,于人,身体的健康,都产生巨大的负面的作用和影响。所以呢,就产生了这样一部著作。
那么张仲景是什么时代的人呢?
他是汉朝末年的人,在《后汉书》和《三国志》里边,没有张仲景的传,所以,关于张仲景,哪年生的,哪年卒的,现在只能够有分析的年龄,而没有确实的生于何年和卒于何年。可以通过这些年,中医文献学家和史学家的考证,他生于公元150年,这个生的年月大致上可以肯定如此,卒于汉朝末年公元220年,因为公元220年哪,就汉朝彻底灭了,亡了,221年就是三国的魏蜀吴出现了,魏国就出现了,所以他把他生命的下限定在220年,但这年并不是他准确死亡之年。所以,有的人说,他卒于公元219年。像太炎先生,是中医的文献,中医伤寒论的文献大家。我可以插一句,现在研究《伤寒论》的文献、版本、训诂和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研究《伤寒论》的专家,他提精取粹,像太炎先生那样成就者,现在,尚无出其右者。因为太炎先生呢,他的,又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先锋,他在经学上,史学上,文学上,音韵学上和文字学上,犹如如日中天,他在这样的文化的名声掩盖了他在《伤寒论》和中医文献上取得的巨大成就。现在我本人和包括我的研究生,我正在促使他们研究太炎先生在中医文献和文化上的伟大贡献。那么,可以说,张仲景啊,是生于公元150年。
梁冬:这个怎么来的呢?这个是怎么推出来的呢?
钱超尘:就是通过他的这个,他有《伤寒论》的序言,还有王书和,他有《脉经》的序言,还有皇甫谧的《甲乙经》序言,通过推算出来的。要说,他一定就是公元150年吗,是不是公元151年呢,或149年呢,这个就差不多就是这个时代,汉桓帝时代。卒于呢,就是汉末前几年的时候。一般地说,就是公元150年到公元220年这左右。那么张仲景为什么写出《伤寒杂病论》16卷呢,这里有一个背景。这就是时代造就了这样一个伟大的医学家呀,那么有几个常常传颂于众口的一个故事:
在汉代末年的时候,那么大家都知道《三国演义》,就是在那个属于《三国演义》产生的背景的那个时代,就是汉桓帝、汉灵帝、汉献帝,那时干戈云绕(音),民不潦生的时代。有一年哪,这个建安七子之一,也是一个著名的诗人,叫王粲,字仲宣。他从战争之地山东,徒步地走到了咸阳,啊长安……
梁冬:很远啊!
钱超尘:很远哪。
这个到那时候,他刚十七岁,那时候咸阳那个地方哪,也是很贫穷而战乱纷纷,他自己感觉他呆不住了,然后又到了荆州这一带。荆州这一带在汉朝末年的时候,那在战乱的环境里边,是唯一的一块“绿洲”,所以他到那里,正赶上张仲景也在那里,他们见面了。
张仲景出于医生的业务的习惯:诶,到时候就看看你,看看你的面孔,看看你的眼睛,看看你的气色,看看你的体质。“哦”,张仲景说,“王先生,你的脸色不对啊……”
梁冬:到底怎么不对呢?对不起,稍事休息一下,广告之后回来,马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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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依然是有请钱超尘教授,训诂学大家就《伤寒论》这一部的流传史来解构整个中国文化史。话说到啊,张仲景这一天呢,碰到了建安七子之一的……
钱超尘:王粲。
梁冬:王粲。
钱超尘:王仲宣。
梁冬:啊,观其气色,发现,王先生,您不对呀,到底怎么不对?
钱超尘:是,“……您的气色不对,您蕴藏着大病”。那个时候王粲刚二十岁呀,正是青春焕发的时候,他说,“请您讲。”
他说:“您身上蕴藏着大病,假使不治的话,二十年以后,那你就最多四十岁,你就死了——二十年以后会得大病,从得大病那天算起,再过187天,完了,你……”
梁冬:这么精确呀?
钱超尘:是啊。那你,而且王仲宣他不愿意听这个啊,愿意听长寿,谁愿意听死啊。王仲宣就说不高兴,但是呢,也没驳仲景。仲景说:“那样吧,我给你开一个方子,这个方子的名称叫五石汤……”
梁冬:哪几个字呀?
钱超尘:“五”,一二三四五的五,“石”,砖石瓦块的石,“汤”,喝汤的汤,五石汤。
过了几天以后,他们二位又见面了,仲景说:“王先生,您喝这个五石汤了吗?”
“我喝了,这味道还可以。”“不对,您没喝,如果您喝了的话,您的脸色上应该有所改善,您的两目的光芒也不像现在这样,您为什么这样轻视您的命运呢?您现在的这个发展的前途非常之好啊,您著名的诗人,建安七子嘛,您是不是还要继续喝,希望您继续喝这个汤。”
后来,他们就分开了,这个时间就是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二十年,王粲发病了,他死在了现在的湖北省奇车县亳州(音),古代叫亳州(音),他死在那个地方了。正是过了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以后,加个半年,与张仲景的判断啊,分毫不爽。
梁冬:哎哟!
钱超尘:哎呀,这个事情呀,这不是我编的故事。
梁冬:这是哪里出现的?
钱超尘:这个见于皇甫谧的《甲乙经》序,皇甫谧也是《帝王世纪》的作者,而且作了《甲乙经》,他是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而且是著名的医学家。在他《甲乙经》的序言里边,就讲到了这个故事。不但《甲乙经》序言里讲到了这个故事呀,汉代的末年,有个叫作何颙的,何颙他是一个善于“视人”,关于鉴别人呀,有人文之见,就是判断你的未来的发展如何,那个时候挺准。那个时候他见到一个曹操,说,“你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你长大了成为一个奸雄,但是安国立邦的人也就是你……”说的不错吧?当时见着张仲景了,那时候张仲景十一二岁,十五岁以下,“我看到你这个少年啊,你这个气韵不够”,那个“韵”是包括着神韵的韵呀,“诶,气韵不够,但是你的思维非常地严谨,你以后将为良医”,所以,张仲景果然成为了良医呀。
那么,何颙在历史上有他的文字记录,在《后汉书•党锢传》上有《何颙传》,而且呢,在魏晋的时候,在魏有一本书,叫《何顒别传》,那么《何顒别传》里边也写到了张仲景给王粲看病的这段的故事,所以这是两个材料了。我这说的都是“信史”。还有一个材料呢,就是《太平御览》,北宋编的那些个“类书”,叫《太平御览》,《太平御览》卷七百二十二卷七百四十三,卷四百四十四,我说的这些卷数都是对的……
梁冬:哇,什么叫训诂学啊!呵呵……
钱超尘:同样地说呀,这个张仲景给王粲看病,因此这个故事是真实可信的,
流传于人间的口碑里边。所以只有大医呀,才能够有这样的预知生死之术。因此大家就想到了,真有这回事吗?真能够预知生死吗?是不是弹弦,谈天,吸引人的注意力呢?诶,不是!
关于预断人之吉凶,我们说这个“吉凶”呀,是生命的吉凶,而不是说占卜家所说的吉凶,人的生命呀有病哪无病哪,诶,大致的什么时候,你的寿数将结束呀,那么在中国历史上确有记录,那么这个记录呢,在《脉经》上有,现在的《脉经》大家都知道,而且在世面上都可以买到呀……
梁冬:哪个“脉”呀?
钱超尘:诶,就是摸脉的“脉”呀。
梁冬:哦,《脉经》,《脉经》。
钱超尘:而且,在这个唐朝初年孙思邈《千金药方》里边有些个段落也记载了这样的几个事情,而且,在华佗的《中藏经》里边还有一些大段的文字,那么如何预断人之死生呀,不但如此,特别的是,司马迁的那个《史记》,司马迁的《扁鹊仓公传》,扁鹊是大名医哟,能够预知生死,特别是仓公,仓公是汉朝初年,他的名叫淳于意,复姓淳于,一个字叫乐意,那是非常的有名了,疗效非常高。有一次到了一个官员的家庭里面,他隔着那么十几米,看到一个年轻的妙龄的女子,靠在这个门上,诶,这儿这儿,靠在门上休息,在微笑呢,淳于意问他的主人,他说“这个女子今年多大?”“就二十,二十刚出头”,他说。这就是夏天的时候,他说,“看他这个样子,她今年冬天将要患大病,今冬明初,她这个病情患得很危险,如果能够照料得好,给她一些吃这些个粥啊,流食的东西给她张养一下呀,她的春天,末年,明年春末或者是最迟,到了夏初,春末夏初的时候,她的生命就到终点站了。”他的主人把她叫过来,他说,“你最近感觉到身体如何呀?”“我挺好啊,主人,没什么毛病啊。”诶,又到了冬末春初了,噢,大病了。又到了春末了,主人给她营养比较好,夏初,确实是死亡了。后来,那个主人问他,“淳于意先生,您怎么知道猜对了?”他说:“我观其气色,这个人的脸上呀。”他说分五色,五色代表肝心脾肺肾,我不会看啊,我只能说这概况,从五色道辨其五脏六腑,这个还是科学的。
因此,张仲景观察王粲王仲宣,能够预断他二十年哪能够到了生命的终点站,
这个并不是不可思议之事。
我再举一个例子,那个《华佗传》,《华佗传》有一个有一个人病得非常重,
就找华佗去了,他说给他一包药,吃了就好了。弄好了以后告诉你,“我再给开的一包药,好好保存着,八年以后,还是今天,你还得那个犯病。”他把这个药拿到家里,珍藏起来了。后来他们村里边呀,又有一个犯了一个病和他一样,他说“你把你那包药给我吧,我这现在病得非常危险了,你再找华先生要去,是不是?你难道看着我睁眼,看着我疼死吗?”那个人发于恻隐之心,把这包药就给他了。
吃了药好了。但这时候呢,到那个年头呀,一犯病了以后,再找华佗,华佗钻到监狱里边了,曹操把他关在监狱里了。所以,华佗说,“弄不好,现在这个书还是很好的,我现在把这本书给狱吏,”就监狱的狱吏呀,监狱长,他说,“你呀,你藏这个书,将来或者对你有用。”监狱长感觉到非常地恐惧,“你已经判处死刑了,我怎么敢要你的书呢?”因此,华佗呀,把这本书点着了就烧了。所以,华佗本身没有留下他直接的著作,但是现在还存在着他的流传的一些方剂,所以,举这些个扁鹊的例子,和淳于意的例子,以及华佗的例子证明张仲景预断王粲的死期是可靠的。
梁冬:噢,有意思。
钱超尘:这就是中国文化!
梁冬:对,这就是中国文化之美哟。这个张仲景他到底又是如何地观察到别人的疾病,他又如何写成了《伤寒杂病论》这本书呢?
梁冬:依然呢,有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啊,中国训诂学大师,尤其伤寒训诂学大师钱超尘钱老啊,和我们一起分享关于张仲景写的这个伤寒杂病论的这个过程。用一部书,来解读一个中国的历史发展脉络,钱老,有请!
钱超尘:当人们对于某一个专家,某一个学者,某一个政治人物,或者是出于敬美,赞佩或者是出于讨厌,他们往往编成是一个神话,通过神话来抒发自己的情怀与感情。
因为张仲景他的疗效非常好,救人的生命啊,所以就人们给他创造了一个故事,
是一直在历史上流传。后代,有一个人呀,他叫作于鲁民(音),那明代的人,他写了一个叫作《古琴书》——古代的琴,书当解释讲,书就是书证,经典啊,书证啊。他说,有一天啊,张仲景到桐柏山上去采药去了,古代的医家都是亲自采药啊,在采药的时候,诶,突然地旁边来了一个老年人,这个老头,这位老者说,他说“您是大夫吧,先生吧?”“哦,您有什么事呀?”他说“我这个年龄了,我身体不好,我从大老远的地方就来到您的这里,我知道你们的大夫常亲自采药,而桐柏山这个地方药源非常丰富的地方,所以我不期而遇,我非常地感谢您,非常地高兴,能够见到您,请您给我看看病吧。”张仲景说,“啊,我们找一个平的地方,咱们坐下来,”把老者的左手诊完了脉,右手诊完了脉,张仲景的脸色变了:“你是人吗?”问这个老者。
梁冬:为何这样说?
钱超尘:是啊,那位老者说“我不是人我是什么?你看我不像人啊?”
“不对,你的脉不是人脉。”“那我的脉不是人脉,我是兽脉呀?”“对,你是兽脉,你把实际情况交给我、告诉我,不管是兽脉或者是何种之兽,我这个药囊的药,我这个药囊的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老者说,“先生,您说对了,您是真不愧是神医呀,我不是人,我是古猿。”多少年修炼成的猿,猿猴的“猿”,修炼成一个人形了。“我最近身体非常不适,想请您给我看看病。”“啊,”张仲景说,
“所以我通过你的脉象判断,你果然是兽脉。现在我这药兜里有一个药,你吃了吧。”这个他就找一碗泉水,当时就吃了。药很快地就发生了作用,就感觉到精神很好。浑身也有力气了。这个古猿哪,就下山了。他说,“明天先生您还来采药吗?”“是的,我明天还来。”“那么明天我也来,啊,您看看我,吃药以后,这个身体有什么更好的变化吗?”
第二天上午,他们又在桐柏山相见了,这个老猿呀,当然仍然还是一个老头的样子,肩上扛着一个大木头,来了。见到张仲景说,“我家里边也没有什么金银财宝,我给您找一节木头来了,瞧一瞧,您别看这个木头啊,带着腐朽之相,它可是千金难买的,这是古桐,万年古桐。这个古代的桐木已经有万年了,对您有什么用呢?您哪,可以把它雕成古琴,这个琴音非常之优美,而且这个琴可以常年不坏。”张仲景就把这个木头啊,收下了,后来,他请琴师雕成了两把古琴,这一把古琴叫作古猿,一把古琴叫作万年,古猿,万年。当然这是一个神话,我们不必相信它,但是它反映了人们一种思想及情怀,它反映的是人民群众对于张仲景的无限热爱的感情。用我们日常生活中可摸可见可视的事情,我不能够表达我对他的景仰之情了,
我给他演化成一种神与人的故事,来表达对于张仲景的一种出神入画的疗效的感谢,
我是从这种角度去认识的,所以张仲景有治疗王粲又是这样好,人们在口碑中用神话来寄托他们对于张仲景的这种纪念之情。可见他是一个中国历史非常有名的一个大医,以他这样的水平,才能够写出《伤寒杂病论》16卷。
那么我下边就要说了,张仲景写这个《伤寒论》,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真实的,具体的社会环境中写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里边有113个方子,现在试问,这113个方子都是张仲景创造的吗?现在人们说,张仲景是医圣,这个方子就是张仲景的,创造的,这样说,对吗?
第三个问题,张仲景的《伤寒论》是这样的神妙,现在流传的《伤寒论》,是他的原书吗?有什么发展的曲折的过程没有呢?
现在我一个一个地来回答这个问题,好吗?
梁冬:好,有请钱老。
钱超尘:《伤寒论》这部书,是《伤寒杂病论》,一共是16卷,其中《伤寒论》是10卷,《杂病论》哪是6卷,加在一起是16卷,它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历史的环境中出现的呢?
大家知道,对于汉代最后的三个皇帝,是汉桓帝,倒数第二个汉灵帝,最后一个是汉献帝。而灵、献的社会非常黑暗,宦官专政,《三国演义》头几卷的话就说,“宦官专政,暗无天日,干戈云绕,岁无宁日”,所以兵戈之年必有大疫。所以呢,张仲景在序言中说过,这么一句话,“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余”就是我罗,我们的家庭啊,这个人哪,素来是很多,过去的话呀,是二百多,二百多口,“建安纪年以来”,“建”就是建设的建,“安”呢就是平安的安,就是建安纪年以来,用这个建安的年号,纪录他这个年号,这以来呀,“犹未十年”,我还不到十年呢,我们全家二百口死了三分之二,那三分之二里边死于伤寒者,“十居其七”。
哎呀,你说这个患于伤寒,死了那么些人,那么我们问,你说这个不到十年,建安十年,他们家为什么死了这么些个人呢?那么我啊,就作了一番考证,这个《后汉书》,有个《五行志》,它把这个建安年间,建安一共二十二年,从建安元年,一直到建安二十二年,只有建安二十二年这个年代里边,社会上发生了大疫,张仲景是河南省南阳人,别的年代都没有发生大疫,因此,有的人讲,建安这两个字,
其中有一个错字,这个“安”字应该改成“宁”字,安宁的宁,应该是建宁。“建宁还不到十年呢,我们家里边就有这么些个人口死亡了,”
梁冬:为什么安就是这个宁呢?
钱超尘:这个不是说训诂的问题,就是说,建安是一个年号,建宁是一个年号。那么张仲景他们家里边发生这么些个死亡的这个人呀,不是发生在建安那个年代,而是发生在建宁那个年代。你懂得这个意思了吧?
梁冬:诶,稍微地总结一下,刚才钱教授给我们分享了张仲景看出了建安七子之一的大才子会导致二十年后死亡的这个病情的故事,以及当时的人民对张仲景的感激所编造出来的张仲景给古猿治病的这样的神话故事,可见呀,这个张仲景在当时的医术已经是非常高超,已经是名震江湖啊。而钱老呢,又给我们提出了问题,第一,张仲景的《伤寒论》在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下写成的?第二,张仲景的113个方子是不是都是由张仲景所创制的?第三,现在流传的《伤寒论》是否就是当年的原书,有没有样的一个曲折的流传的过程呢?
梁冬:依然是有请钱超尘钱老和我们一起来分享张仲景的那样一个年代是什么样的年代,恰恰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五运六气,天地之运气呀,自有它的道理,为什么《伤寒杂病论》会出现在那样一个年代。
钱老,刚才你讲到建安年代和建宁年代,不过我不是很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钱超尘:因建安是个错字,“安”是个错字,应该从校勘学上讲,应该叫“宁”字。那么查了《汉书•五行志》呀,《汉书•五行志》,从建宁二年,也就是公元169年,写了大疫,瘟疫呀,现在咱们闹猪流感,H1N1,就那个零三年的时候闹SARS,但是那个时候不是H1N1,也不是SARS,但是那是种疫情呀。
梁冬:哦,也是瘟疫。
钱超尘:也是一种瘟疫呀,瘟疫是传染……
梁冬:自古以来就有。
钱超尘:自古以来就有嘛。建宁4年,也就是公元171年,那有大疫,然后173年春天又闹大疫,179年春天又闹大疫。不到十年,发生了四次大疫。接着就是说,隔一年一次,隔一年一次。哎哟,所以这个疫情死亡的呀,人太多了。补充一句,王粲是二十岁得了大病,过了半年,他死了,他死于什么病,死于大疫。他在亳州这一带,那时正闹大疫,他就在这个疫情大发的时候就死去了。所以有的人说,张仲景判断王粲呀,说“你这个呀,你要不喝我这个五石汤,你再过二十年以后,你呀,眉毛掉了,那鼻子塌了……”所以,章太炎先生考证,他说这个鼻子塌了,眼睛毛掉了,那就是大麻风病,这个大麻风潜伏期很长,可以潜伏到二十年,当然现在看起来,王粲死的那一年,正是发生了大的疫情,所以,王粲他不是死于大麻风,而是死于疫情。那么在张仲景他说的这个建宁十年以来,他们家死亡了这么些个人口,那就是由于大疫流行,死亡的人是比较多的。
不同一个故事,在唐朝初年,这个药王叫孙思邈,他有一个两部经典的著作,一个叫作《千金要方》,一个叫作《千金翼方》。在《千金要方》里边,有一个故事,就是在那个这个光和二年吧,在南阳啊,又发生了大疫,老百姓死的人太多了,这时候从西门口,城门西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他说“你们不要害怕,”跟老百姓说,“你们不要害怕,”进来这个人,他眼光能够看到变励(音)的鬼,那个鬼见着这个大夫来了以后呀,赶紧地奔跑而逃命。这个进来的大夫就是传仲景之方者,所以呢,这件事情说明了,大疫之流行,遍于各州各县,死亡的人口,很多很多,所以这是一个疫情啊,给人们造成的危害非常严重,是促使张仲景研究医学,接受古代的名方。他有一个老师,老师叫张伯祖,一方面,他和他的老师张伯祖学习医学,另一个方面,他继承前汉时代的一部伟大的中医的经典著作,叫作《汤液经法》32卷,再加上张仲景在从政之辖……
梁冬:张仲景本来是个官员嘛。
钱超尘:张仲景是个官员,他是长沙太守,在从政之暇呢,他也有自己的验方。把这些个方剂结合起来就成就了一部不朽的,可与日月争光的一部著作就是《伤寒论》,这是我们说的是大疫。
另外一个方面,当时人民的生活太苦了,没有吃的,没有烧的,那么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呢?连朝廷的那个大官,这个大官哪,用现在的普通话打一个不太准确的比方,就包括了像现在的中央委员,中央常委的那样的伟人,都得亲自得到山上去砍柴,那背上柴了以后,要烧饭呀,背在背上,那没事了,就靠在墙上歇会儿吧,歇会儿浑身就没劲了,趴坐那儿就饿死了。这些咱们历史书上都有,我在我的《伤寒论文献通考》里边都把原文引出来了。所以人民的生活呀,那样极度的悲难,悲惨,也是引起了张仲景的怜悯的之心,救苦救难之心,所以,张仲景在这样一个社会的背景之下,才发大慈大悲之心,写作《伤寒论》。
现在我回答第二个问题,这个伤寒论这么些个方子,是他自己的吗?
梁冬:是他自己的吗?
钱超尘: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个方子基本上不是他自己的,不是他自己的!
梁冬:为什么呢?
钱超尘:这是一个于中国文化史有密切关系的一个重要的问题。
张仲景的时代,那个要分学术流派,在《汉书•艺文志》,把这个学术流派分为有经方,经方家,就是这个理论,像《黄帝内经》,就是属于经典呀,就是属于医学的经典理论的这个部分。还有一种经方家,经方家就是方剂,你像这个《伤寒论》,应该就是属于方剂,但是《汉书•艺文志》当然它是这个东汉初年之作,它没有写《伤寒论》这部书,我这是打比方,如果在图书分类里边,它应该归于经方类。在《汉书•艺文志》这样一部著作里边,有一个经方的,经典之方剂呀,一个经方的著作,叫《汤液经法》32卷,这个《汤液经法》32卷分上中下三部分,第一部分所罗列的方子是120首,中间这一部分也是120首,它下一个部分也是120首,共计360首方子。张仲景以《汤液经法》为基础,为底本,在加上他的老师的张伯祖的方子,和加上张仲景本人的方子,所以呢,就构成了《伤寒杂病论》的113首方子。
那么大家就问,那个《汤液经法》的方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把它都抄下来呀,都流传下来呀?
我们可以说呀,就是张仲景这个《伤寒杂病论》现在不是他的全书,在历史上流传丢失很多呀。那么,现在我们说,流失的那个部分,到底有多少啊?张仲景的书啊,那现在难以回答。在张仲景的《伤寒论》的原始的面貌到底有多少方子,那咱们不知道,现在流下来了113首,基本上,绝大部分,来自于《汤液经法》。所以,《汤液经法》,是张仲景写作《伤寒论》所依据的底本,与基础,因此,我们中国的医圣的桂冠呀,应该奉献给《汤液经法》的作者。但是,《汤液经法》已经丢失了。
梁冬:哦,整个都失传了?
钱超尘:整个都失传了。而《汤液经法》的它的方剂与理论,是通过张仲景的《伤寒论》继承下来,流传于后世,从这一点上来说,把张仲景称为医圣,医学之圣,也是合理的。那么,准确地说,张仲景的伟大的历史贡献,是传经之功,由于他把《汤液经法》32卷的重要的方剂,收进了自己的书籍当中,使这样一部宝贵的书籍而没有彻底失传,所以,称为张仲景为医学之圣,同样,也是合理的,是合理的。
梁冬:哦,那我想请问一下,这个“汤液”呀,这本书,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梁冬:话说呢刚才钱老给我们讲到,他说《伤寒论》呢,其实来自于一本书叫《汤液经法》,那这个《汤液经法》现在已经完全失传了,它之前又从哪里下来的呢?
钱超尘:是,这是一个难解释的问题。由于《汤液经法》已经失传了,那么失传到什么程度呢?
南宋的时候有一个博通的学者叫王应麟,他王应麟写个《玉海》呀,在《玉海》的这个大概是卷67吧,其中有一个医学的部分,它说这个《汤液经法》是什么意思呢?它说啊,那个《黄帝内经•素问》里边有一个《汤液醪醴论》,把这个书名说出来了,这是它第一句话。第二句话,就是在汉武帝的时候,要修一个台子,这个台子呢,很高,其中要使用汤液,这不着边儿的事情呀,就放在《汤液经法》的书名之下,勉强充其数来进行对于《汤液经法》进行解释,因此,这就说明,像这样一个无所不通的一个通才王应麟,他也没有看过《汤液经法》。
那么《汤液经法》我认为,它是西汉之作,究其历史朝代来讲,它仍然是继承前人之成果,它既然是西汉之作,而且收入了《汉书•艺文志》当中,它是又在《汉书•艺文志》的经方类,可见,它的历史应该早于西汉。那么早于西汉呢,那当然就是到了战国时期了,甚至可以推到春秋时期了。但是这里边有问题了:在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第三号汉墓里边,出现了许多医学的简子,和帛书,其中呢,就有一个,后来经过整理,有52病方,现在都整理出准确的文字来了。这个52病方这个52个呀,就是药方,这52个的药方和张仲景传下来的《汤液经法》的方子比较起来,52病方的方子,还是非常初级的,几乎没有办法和《汤液经法》的那个方子相媲美,所以,《汤液经法》的方子啊,已经可以说,在中国的方剂学发展的历史上已经基本地达到了成熟的阶段。每当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中华民族之自豪感油然而生啊,那我们在西汉时期,我们的这个方剂,已经达到了那样成熟的阶段,在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一个科技的水平能够跟我们的相比呀,这是中华民族伟大的创造力,使我们后代景仰无比。
梁冬:恩。
钱超尘:那么,我们就可以说,通过《汤液经法》,我们可以认定,《汤液经法》的历史渊源也是很久,但是由于现在没有客观的历史材料,加以证明,我们只能严谨地说,它是西汉的早期,已经成书了,它已经在西汉的前期,已经形成了文字,因此,西汉的经过了刘夏和刘星父子进行整理,并且呢,到了班固的《汉书•艺文志》,收于书中。它表现了我们的方剂学已经基本上达到了成熟,因此,使我们的后代的医方,基本上按照《汤液经法》、《伤寒论》的方子走下来的。这是中华民族对人类的伟大的贡献,所以,我们中华民族的人口,生生不息,繁衍,这与张仲景的《伤寒论》,与《汤液经法》在生命保健方面所做出的贡献,密不可分。
那么我们现在还问,对于“汤液”的“经法”,后来,突然地,虽然是中断了这样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宋人都没有看到了,在上个世纪1907年,突然地有了一个大大的发现,这就是敦煌藏经洞的发现。
梁冬:哦哟。
钱超尘:那个时候,19世纪呀,初年,中华民族正在受到折磨和苦难呀,正被列强瓜分,19世纪初年呀,是1903年吧,英国的探险家斯坦因到了敦煌,住了很长的时间。他到敦煌一共来了三次。哎呀,到了敦煌呀,他买通了守洞的道士叫王圆箓,那王圆箓本来是过去是当兵的,就兵勇,为了生活,他到了敦煌啊,看那个洞去了。那么在这个藏经洞里有一个比较大的洞,这个有一天,王圆箓在扫这个洞里边有许多的沙尘的时候,诶,这个墙上怎么裂口了?这个呀?他就一推,倒了。
梁冬:哇,说得跟武侠小说一样。
钱超尘:啊,倒了,倒了这么一看,哎哟,有一个立着的像,经过后人的考证,他是晚唐时期的大僧人,大僧头,叫洪辩,三点水一个共叫洪辩。这个王圆箓呀,就从这里边抽出几本,哟,抽出几本,就给送给呀,这个兰州的政府的高官,说我现在有什么宝贝,你再给我们这个藏经洞这个地方也挺穷的……
梁冬:给点经费什么的?
钱超尘:资助资助。有一次啊,这个英国的探险家斯坦因,在当地的官员的那时候见着外国人就好像自己也提高了地位一样,很敬佩地,说,“你看看,这个,我们这个敦煌这里边发现的。”这个斯坦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他一判断:这可不是一般的文献,那我得去看一看去。然后呢,从古代的长城边上,这个地方的官员哪,又给他呢,在路费上给他帮助,那时候,不是带着实际的银两,是带着那个票银。
梁冬:银票。
钱超尘:银票,带着银票。所以就到了敦煌了,他的有一个帮手,就到了藏经洞,拿手一摸,啊,有一个图,这图是什么呢?唐僧取经。诶,唐僧取经,斯坦因说,“你看看,你们唐僧就上印度那儿取经去,现在我也从那边过来的,可见啊,这个唐僧这个就希望我们这些个古代的经卷啊,希望我们把他整理出来……”
梁冬:带回去啊。
钱超尘:“有益社会啊”,呵呵,所以斯坦因哪,给他搞了很多很多的宝贵的经卷啊,都给盗走了。
所以这段历史呵,王国维遗书里边,第十册,王国维遗书都册数很多,我记得呢,在头脑里记得是在第十册的里边,就是写的是,斯坦因哪,到敦煌盗宝,一路所见,他怎么进行盗宝的,具体的细节,在王国维的遗书里边第十册,有这段故事,哎呀,王国维的遗书啊,那个翻译得流光溢彩,你就是当文学作品来读,也是非常吸引人的,让你爱不释手。
这是1903年的事,到了1907年了,有一个法国的传教士,他是三十多岁,留了这个两撇小胡,他是中国通,据说他是说着一口流利的北京话。
梁冬:还北京话?
钱超尘:那恐怕说比我说的都好。
梁冬:呵呵!
钱超尘:然后到了敦煌了,他想着把这个斯坦因盗余之物再进行盗窃,啊,再进行盗窃。他揣摩,这个守洞道士王圆箓的心理状态,他由于汉语说得好,他们俩就秘密交谈,最后说,主要是谈价钱……
梁冬:呵呵!
钱超尘:所以他在那里边一直呆了三个月,他在这个藏经洞里边啊,毫无遗漏的每一篇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他说这样的一个旷世之宝呀,我应该都给拿走,可是现在我又不可能拿走呀,我只能够从里边,啊,这也是精品,我要从里边选精而又精的东西,选了太多,太多,太多了。他不但选,而且还偷。他在这个藏经洞里边啊,这个小窝里边,点着一个小蜡烛,现在有这个照片啊,就点个小蜡烛,穿着一个宽的衣服,当他“下班”的时候呀,把那些个宝贵的经卷,腰里边缠一段,大袖子里边缠一段,然后呢,回去他的宿舍,向这个他的同伴叫鲍瓦阳(音),“你看看,我今天又有收获,我袖子里都都都有,这这这守洞道士王圆箓都不知道”。你看,又公开的强掠,又秘密的偷盗。这段事呀,那个斯坦因呢,后来还写了一本书,还就是写他在敦煌藏经洞,他掠夺图书的那个事情,就把他又宽袖子里边,夹带“文件”的事儿的细节都写出来了。
那么我们说到这里,在这里边,发现了什么遗书啊,实际上,在那里边,有一卷的书,是写在绢上的,绸子,比绸子还细,那叫绢,写在绢在那儿,它的名字叫《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
梁冬:哦哟!
钱超尘:这个语言还还还挺……
梁冬:就是你现在案上这本吗?
钱超尘:就是这个。
梁冬:哇,今天晚上拿回家好好……
钱超尘:啊,这个《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那儿写着,梁,南北朝啊,宋、齐、梁、陈啊,陶弘景著,陶弘景……
梁冬:那是大家。
钱超尘:诶,大家啊。梁朝它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我~他说陶弘景,“我自己呀,最近要到芧山那儿呀修道去了,”他是“山中宰相”嘛,呵,“这个到山中,他必然受风寒哪,又容易有病,所以我现在从《汤液经法》里边,我要抄出来60首方子,我这抄的这个60首方子啊,我是从《汤液经法》里边抄出来的,”然后他又说,“现在我通过从《汤液经法》来看一看吧,张仲景的这个《伤寒论》就是根据《汤液经法》而写作的,”我这儿可以通念原文哪。哎呀,我这看到了这个学问以后啊,我就回顾着历史,我过去就知道,张仲景的伤寒论,是在《汤液经法》基础上而写成,但是我没有文献资料,现在,我找到了,找到了《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陶弘景说的这句话,因此,我可以完全肯定,张仲景的《伤寒论》,确实是在伊尹《汤液经法》的基础上而形成的一部不朽之作。
梁冬:哎呀,感谢钱老啊,今天一个小时畅快淋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啊,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位大家,张仲景老师。也是钱老在这一期里边呢,钱超尘钱教授啊,通过一系列关于张仲景当年给人看病的故事给我们梳理了《伤寒论》的由来,由此,从一部《伤寒论》的历史可以了解中国的历史。
原来呢,《伤寒杂病论》的大部分内容,并不完全是张仲景所著,更多的是来自一部名字叫作《汤液经法》的书,这本书现在已经失传了,足可见呢,这个中国文化真是源源流长啊。而在敦煌呢,发现的一本书叫作《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呢,是当年这个大的知识分子陶弘景写的,从本书里面看到很多的医方都来自于《汤液经法》。所以呢,这个《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呢,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呢,和《伤寒杂病论》呢是有那种亲戚关系的,因为它们同时来自于一本书。
钱老呢,在开始给我们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张仲景的伤寒论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下写成的?第二,张仲景的113个方子是不是都是由张仲景所创造的?第三,现在流传的《伤寒论》是否是原书,有什么样一个曲折的过程。这些问题呢,我们会在接下的节目里面和大家一一分享,一本书,可以贯穿出一个中国的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