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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年底的一天,我接连碰到了两次事情,让我联想不少。
当天下午,我在上海源生中医门诊部接待了一位老病人。这个病人是2000年初的肾癌患者,她是年底来调膏方的,中药早已不用。这位老太已经80岁了。寒暄了一阵以后,她及老伴跟我说:谢谢您,我已经安安稳稳过了整整十一年了!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让我想起:介绍她来找我的,是一位上海西部一个区级医院的外科主任。这个主任当时与我有一面之交,发现这位老太是肾癌的时候,体质不好,没法其他治疗,因为老太已经近七十岁。所以,介绍来我这里中医药调整。老头儿和老太都没有什么文化,认准了中医药后,坚持吃了三、四年,之后的六、七年基本已经不喝汤药了,只是坚持吃些片剂。一直不算很健康地活着,但能够生活自理,优哉游哉,一晃已是11年了!
巧的是,这个外科大夫介绍她来看了中医以后,他自己也生了肾癌,手术后,他也来找我看,他做了完整的治疗:手术清除后,局部放疗,又是免疫治疗,然后,吃了一年中药之后,他就没兴趣了!开始继续工作,拿起了手术刀。不料,一年半后复发了,化疗没有几次,就不行了,三年多走了。被介绍来的,因为文化层次不高,依从性特好,所以,坚持到了今天。而介绍人却撒手而去,走时才六十出头一点点。不可忽视的是:长期使用中医药巩固疗效,效果相当不错。
那天晚上,我晚班飞机赶到了中部的某个省城,接待我的是该省的政协同事。当时,政协的同事就要求我去看一看他们的老政协常务副主席。这也使我想起了两个案例:该省前后两任政协常务副主席都患的肺癌,都是我的病人。前一任是90年代中期准备被提干(副省长)时,被发现是晚期肺癌,然后就转成常务副主席了。他到上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无法手术。当时也没有靶向药物(还没有发明),他对自己特别失望,做过几次化疗后,也做不下去了!用过放疗,亦中途而废,只能坚持中医药治疗。这个人专业是工科的,非常理性。从那个时候起,我们逐渐成了很好的朋友!
不久,他从政协常务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了下去。接他任的人是军人出身,没多久也患了肺癌。而且和他前任一样,两人患的都是腺癌,前一任副主席患的是右上肺腺癌(Ⅳ期),第二位患的是右上肺腺癌(ⅡA期),轻得多了!而且,后任主席还在任上,当时做了手术,不很成功。听说前任在我这治疗得很好,就专门到上海来拜访我。一段时间内,前后两任主席一起同我吃过很多次饭。但是后面这一位副主席因为是军人出身,总觉得应该把癌细胞彻底杀死。他很迷信西药,总和我说:等西医该用的手段用完以后,才认真用中医药!所以,他尽管来看我,但那时主要是在北京和上海做靶向治疗和化疗。相对来说:第一任副主席内向,第二任副主席非常乐观,还常常带着大家练练郭林功什么的,和当地人混在一起!但是,等他全部开始用中药并配合靶向治疗一段时间后,便嫌烦了,就自己把中药停了,觉得有靶向药,再加上练练功就可以了(前任副主席则坚持不出门,不练功)。那个时候,人们对肺癌的靶向非常迷信,总认为这个药物非常好!但好景不长,不久以后,他一方面指标反弹,一方面肿块也见长了!慌了手脚后,又加重中医药,同时用了一个疗程新的靶向药物,还加强化疗,从那以后,他几乎没出过医院……
前一任副主席,我那天去他时,75岁的人了,得过一次脑梗,尽管老态龙钟,反应迟钝,但还活着,十几年了,且活得不错!而且,刚刚拍过CT,肺部肿块完全控制。第二任副主席由于过于迷信“彻底战胜癌症”的思路,反复化放疗和靶向(秘书告诉我,他一年医疗费用就是个天文数字),前后算一起大概只活了两年半左右。临终前,我去看他,他当时人趴下了,浑身疼得厉害,非常虚弱,全身都是虚汗,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握住我的手……他周边的人说了:“首长真的后悔了……”当然,他比一般的肺癌化疗治疗的生存期还长了一点,因为他过了三十多个月了。但是,如果他像前任好好学习,能够积极配合中医药,也许今天还能悠哉游哉地活着!因此,我觉得一念之差,结果可能就是天地之别。
Ⅳ期总比ⅡA要复杂得多。那位前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定用中医药,所以他一点点捱了过来;而后者过分迷信用最好的方法彻底杀死它,以后再用中医药调整,所以,最后自己措手不及,死于非命。因此,这些活生生的案例告诫人们:不要低估中医药的治疗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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