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感：小儿咳嗽中外求医录--上篇

胡必江

一直犹豫是否要写这个。因为关于讲述小儿滥用抗生素的危害，及中医良医难寻的帖子已经有很多。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动笔，我想把近几年来因为孩子的咳嗽感冒在中国和法国，西医和中医之间的求医经历纪录下来，中间也纪录了我在学习中医知识以后对不同治疗方法的认识。希望对各位为求医而迷茫的家长能有所警示和借鉴。

一。    法国西医如何治小儿咳嗽发烧
我的两个孩子出生在中国。记得大儿子的第一次咳嗽是在半岁左右，时逢冬季。因为LG的缘故，带他去看了SOS的法国医生。当时医生看了后，只开了一瓶咳嗽糖浆。孩子服用后，并不见好转，仍然翻天覆地的咳，经常咳得吐出许多稀白痰。LG很担心，又带他去复诊。那个SOS的医生见孩子不发烧，嘱咐继续服药，并说吐痰是好事。他和LG聊天时说，咳嗽是没法快速治好的，他自己的孩子有时也一咳二十几天，他太太急得逼着他用抗生素他也坚持不用，因为抗生素对咳嗽不起作用（各位家长，为了你的孩子，请一定牢记这句由正宗西医说的肺腑之言，千万不要被中国的无良医生骗倒，后面大家会看到中国的儿科西医是怎样通过吓唬患者而逼迫我们用抗生素的）。就这样，大儿子的第一次咳嗽只吃了两瓶糖浆，咳咳吐吐，二十多天后好了。当时好像自己也不紧张，没有担心过孩子咳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得肺炎这种问题。可能是因为医生的话使我们比较放心。今天回头看来，我猜想孩子是自愈的，而不是咳嗽糖浆的作用。
前两年孩子回法国期间也病过两次。一次是发烧出急疹。法国大部分医生都是开私人诊所，除非事有紧急，一般看病要打电话预约。因为孩子突然发高烧，医生同意马上接诊。孩子送到诊所后，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听心跳，看五官，看身体，量体温等等，最后说孩子出急疹，只要回家休息就好，开了瓶儿童退烧药，嘱咐一定要体温超过38度5时才能服用，并且留了电话，让先生过两天再打电话向他汇报。四天后，孩子好了。
另一次两个孩子都咳嗽，医生开了止咳糖浆，让服用四天后再复诊。三天后老二不仅咳嗽加剧，而且开始发烧。复诊时医生仔细听了他的肺部，说可能有炎症，让去拍个片。（法国医生只管诊断开药，抽血化验要去专门的生化中心做，拍片B超CT这些又在另一个检查中心做，每个机构都是有几个专业医师合作经营，药必须去药房买。）拍片结果证实是支气管炎。医生开了五天的口服抗生素加退烧药。又是严格叮嘱退烧药必须体温超过38度5时服用。（LG是医盲，见到孩子发烧就破不急待地要用退烧药。印象中他被医生K了几次，都是批评他没给孩子量体温就打电话求救。）五天抗生素用过后，医生让孩子又服了几天止咳药，再复诊后确认痊愈。
我写上面这段法国医生治病的经历，目的不是推崇西医。自学了几个月的中医知识，今天我知道孩子出急疹不应用退烧药，疹出烧即退，或者用四豆饮变化。而治小儿咳嗽，中医有小青龙，麻甘杏石，六安煎等等。我只是想告诉各位看官，法国的西医1.很有经验2.很有医德，不会像国内的儿科医生根本不会看病，你只要说发烧就先开一大堆根本不须做的化验单，也不会为了拿回扣而昧着良心给很小的孩子开价格高昂的先锋头孢阿奇霉素。等各位看完后面我们在国内的求医经过，就明白国内的儿科医生是多么的无良，与杀人无异。

二。赚钱工厂 --   儿童医院
已经记不清何时开始带孩子去儿童医院看病的了，也记不清一共去了几次。那里留给我的只是悔恨和愧疚。永远的人山人海，焦虑的家长，埋头开单的医生，烦躁的护士，哭闹的病儿。医生看每个病人的时间五分钟都不到，都是问两句话，听下胸就开化验单和药方。第一次进去时LG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布满了留水线的工厂。”
第一次带孩子去看咳嗽，走廊里挤满了患者，给我们看病的还是什么专家主任，给孩子听了听肺，看了下喉咙，就挥笔开了支吊针。当时什么都不懂的我怯怯的问：“就打一次吗？怎么样算病好了？”主任头也不抬地说：“明天再来复诊." 一针下去，没有效果。第二天主任又换了一种抗生素，还是照样咳。这样前后四天，主任开了四种不同的抗生素。后来LG和SOS的医生谈起，他非常惊讶，说：“怎么能连续四天用四种不同的抗生素？这么小的孩子，要出事的。”最近看新闻，又见到有孩子被医院连输几种抗生素而死亡的惨剧，让人欲哭无泪。各位家长一定要吸取教训啊，不要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还有一次，老二咳嗽发烧，去儿童医院，医生诊断为支气管炎。免不了的验血拍片，然后要求孩子住院，我问为什么，医生说因为每天都要打吊针。我说我每天来打针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住院。医生说那怎么行，万一半夜发生紧急情况怎么办？谁负责？ 这事发生在法国支气管炎事件之前，所以当时我们没有经验知识，也被吓住了。因为医院条件不好，时值冬天，又没有空调，都住满了只能在走廊上加床。又怕人多交叉感染，所以我坚持打完针后把孩子带回家。最后我答应住院费照付，医生才同意让孩子回家。抽痰，化验，打针，住院费等等，一个星期下来四千多元。到这里各位看出法国西医和中国西医的区别了吧。儿童医院的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后来LG回法国时，医生告诉他，只有重危病人才会打吊针，一般情况都最多只能口服抗生素。
最惨痛的一次经历，孩子因为咳嗽去看病，又是打吊针。当时孩子还小，扎头皮。他的血管又细，护士扎了四次都没扎进去，孩子疼得哇哇直哭，护士还大发脾气，嫌孩子哭声太吵。我当时气得差点骂她，现在想来仍然泪流不止。这一次看病，孩子的咳嗽不仅没好，还在医院里感染上了麻疹。（记得后来一个认识我们的医生就善意地说，以后孩子有病别来儿童医院，病人太多，小孩很容易感染上其他疾病。不如去其他大医院的儿科看，人少一点。）
孩子感染上了麻疹还不算，可恨的是当时儿童医院里居然没有一个医生会判断麻疹。只是对我们说要先住院观察，等唯一一个有经验的医生出差回来才能确诊。就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在儿童医院熬了两天才等来了医生，确认是麻疹，然后要我们悄悄转去传染病医院。离开儿童医院时，我见到院子的宣传栏上帖满了家长控诉的大字报。
这事见多了，见怪不怪了。我也说个例子大家观看：
前段时间妻子感冒了，刚开始我想拔几株青草给她吃，但她不想吃药，只喝水，不想第三天她又吹了风重感了，很痛苦，我只得抓来一包中草药：葛根15麻黄9桂枝6芍药6甘草3枣5个生姜母一块（一共7毛钱），煎让她温服二次，隔天看己扳过病势，人舒服多了，也就无再食药，只喝水，几天后也就复原了。
也是大概那段时间我到一同乡家去，同乡说她也刚感冒了10多天，到人民医院花了一千多元才治好，吊了五天水，还拿回很多中药西药，其中中药有**感冒冲剂、**口服液、**枇杷膏、**莲耦粉等；西药有头孢**胶囊、**止咳露以及几包叫不出名的药片，反正一大包。同乡问我对这一大包药怎办，感冒是好了只是偶尔还有些咳？我说那就把枇杷膏和莲耦粉留下，别的扔了，同乡有点不舍得，我对她说：是你们这帮人有公费医疗治感冒才用1千多，我给我妻子治感冒才用7毛钱，我把妻子感冒的事也讲给她听，她才把那包东西扔了。
一个平常感冒，要吊水5天，还要加一大包药，这是啥治法，无非是兼卖药赚钱而己！
朋友们，假如钱是你劳动辛苦所得，建议还是看紧你的钱包为好。无良的医院跟骗子何异？一不小心就上当了。

三。狼的谎言  --  中国的空气细菌多
经历了儿童医院的惨痛教训，后来孩子生病都去另一家著名的省级三甲医院看儿科。头两次去时医生知道我们不愿用抗生素，就开了新博林和抗病毒口服液。去年孩子上幼儿园后生病次数增加，感冒咳嗽及尿道感染，每次医生都开了抗生素，是世福素和阿奇霉素。我问医生为什么法国医生治感冒不用抗生素，主任循循善诱地回答：“国外空气质量好，一般都是病毒性感冒，中国的空气细菌多，必须得用抗生素。如果你们不愿打吊针，我们也有口服的呀。”当时还是医盲的我，居然相信了这个狼的谎言，完全忘了SOS的医生治儿子咳嗽时我们也住在中国，他可没有发表过类似的论调。我之所以把这句话称为狼的谎言，因为最近一位外地的同学谈起她的小侄子的求医经历时，说院长也是用这句话说服了孩子的家长的。因此我不啻以小人之心度豺狼之腹，相信这句话完全是医药销售代表教会医生们的。
就这样，孩子在去年越用抗生素体质越差，几乎每两个月就病一次。到十二月份时口服抗生素对老二已经不起作用了，医生说必须打吊针。三天吊针打完后去复诊，原来的主任不在，另一个年轻的女大夫看的（还是个副主任医师）。我问她还需不需要接着打吊针。她听了孩子的肺部后，把听筒甩给我，气势汹汹地说：“你自己听听，喘得这么厉害，还要打！”我没听出个所以然，就等了一会儿找了另一个主任，他听了孩子的肺部后说，不用打吊针了，口服两天抗生素就行。所以啊家长们，医生的听筒有名堂啊。
老公回法国时向医生汇报了孩子的情况，当医生听说上呼吸道感染用阿奇霉素时非常惊讶，说太重了，并说尿道感染也不用口服抗生素，外洗就行。他开了外洗的药水和外涂的药膏及儿童口服的阿莫西林让老公带回来，并且千叮万嘱必须慎用。顺便八下题外话，法国也有很多医盲，动不动就让医生开抗生素。但医生都很有职业操守，会耐心向病人解释什么情况可以用，什么情况不可以用，绝不乱开，药房也是凭医生的处方卖药。同时报刊杂志也经常刊文介绍滥用抗生素的危害。反观国内，医生想尽办法开抗生素，原因只有一个：高额回扣。各位可以去问问医生，他们自己的孩子咳嗽感冒发烧是否也打吊针。我后来和一个做医生的校友聊天时，她说她的孩子从小到大生病都没有用过抗生素。
言归正传，去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老大经常要大口深呼吸，这时候我慢慢意识到这是长期服用抗生素的结果。于是开始了我们的中医求医路。后来学习了天台无意子的奇才贴，我才知道抗生素连续使用超过七天，肺里就会长真菌，真菌就像臭豆腐上的白毛，死后会变成痰一样的东西结在肺里，接着发展下去就是哮喘。很多中国儿童的哮喘都是被无良医生治出来的。而当时医生每次开阿奇霉素，都是让我们用5-7天，停一个星期，再用一个疗程，然后再停一个星期，再用一个疗程。几次用抗生素治病，估计老大肺里已经长真菌了。幸亏我及时回头，不然真的可能会把孩子治成了哮喘。

四。中医院的都不会看病
痛定思痛，我说服LG今后开始看中医。今年初的冬天，孩子又感冒了，于是带他们去了市中医院。挂了个主任号，到诊室一看又是个年轻的女大夫。我说我看主任号的，她笑眯眯地说：“我也是主任啊”。我望了眼她桌上的牌子，的确是副主任医师。（话说当今副主任医师真不值钱，满世界都是）她看了孩子的喉咙，说有点红肿，于是开了葛根汤合剂（瓶装的汤剂），说是治感冒咳嗽的，又开了金莲花含片，说治喉咙痛，最后说还要吃化痰的糖浆，问我家里有没有。我说京都念慈庵行不行？她说可以。划价，拿药，一个星期的药共两百多元。
这次中医院之行让我对那里的中医师的水平大打问号，因为她不仅开的都是中成药，而且还重复开药。这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偶而上民间中医网，知道葛根汤本来就治喉咙痛，所以没有给小孩吃金莲花，只让他们服葛根汤合剂和念慈庵（一大错误啊！止咳化痰药千万不能乱用！稍后另有论述。）如果葛根汤她开方剂，只要几块钱。而开瓶装的合剂，价格就翻了十几倍。答案只有一个：回扣。同样，开用不着的金莲花也是一个道理。葛根汤合剂喝了一个星期，孩子的感冒才好。
后来有次去美容院，得知有个美容师的老公就在市医院工作，他曾经告诉大家说“中医院的都不会看病”，会看病的都退休了，在其它地方门诊。
五。名老中医还是名老庸医？
今年开春时带孩子去春游，可能出汗脱衣服后受风了，孩子又开始感冒咳嗽。当时我刚看了网上几篇关于小孩感冒的帖子，什么道理都不明白，于是照着帖子中所述，先给孩子吃了两天葛根汤，无效。又服了小青龙还是什么现在记不清了，仍然没好。接着因为出外度假，就没给孩子看病，只带了念慈庵给他们用。孩子越咳越厉害，痰变黄稠了，日夜不分地咳。这次错误在我自己，耽误了孩子。算是初学中医的教训。奉劝各位父母在自己没学明白中医方子的意义和辩证之前，千万不要随便自己给孩子用药。
度假回来后我马上带他们去看了名老中医门诊。门诊部的大门口有个橱窗，里面贴了各位专家的照片和介绍。我仔细看了几遍，最后选了一个出身中医世家的退休专家。挂了号，进诊室一看，是个颇为优雅的老年妇女，细皮嫩肉，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很多。当时心里一喜，心想碰对了。（我总有个观点以为能把自己保养好的中医水平应该不错。）可是拿起听诊器时我又有点失望。她看了小儿的指纹，问了我情况，我把自己给孩子用药的事说了，她和颜悦色地告诉我：“中医是讲辩证的。现在小孩的情况是既有寒又有热。”我听后异常惭愧。她开药时问我要川贝还是松贝，说松贝贵点，但是效果好。我说贵就贵点，就用松贝吧。她开了七贴药（因为她每星期只门诊一次），让吃完后再去复诊。一划价吓我一跳，连煎药费八百多块。为了孩子，钱还得花。她开的方子是：（诊断写着咳嗽十余日，半夜尤甚，指纹青紫，苔白质微红）
沙参7.5，杏仁5，法半夏5，陈皮5，炙麻黄5，干姜3.5，二花7.5，黄芩6，鱼腥草5，大贝6，松贝5，细辛2，板蓝根7.5，桔梗5，甘草2.5，太子参10。
一星期药服完后，孩子基本不咳了，但是还有痰声，方子改为加黄芪7.5，石斛5，射干5。
五付药下去，仍未痊愈。三诊后方子改为：
沙参7.5，杏仁5，法夏7.5，陈皮5，干姜3.5，二花5，黄芩6，紫菀5，款冬5，黄芪7.5，太子参7.5，桔梗4，甘草2.5，石斛5。
又是五付药，服完后总感觉没好彻底，尤其是老二，从此落下了个毛病，像是有东西堵在鼻子和喉咙之间，怎么也出不来，估计是痰没清干净。而且十几天服药期间，两个孩子根本没胃口吃饭，人都瘦了一大圈。
后来我师傅点评这个方子的时候讲了个故事。（大家可能会奇怪哪里冒出来了个师傅，容后再表）师傅说他年轻时，村里有个医生看病特别神，很多别人看不好的病，他都能看好。师傅诚心去请教，那个医生就告诉他：“我是几大素一起上。”就是青霉素红霉素绿霉素什么的全部用上。师傅说：“你看看她开的这个方，连个君药都没有，就和那个几大素的故事一样。而且她光顾着宣肺，却伤了胃气。”
当时我的孩子四岁还不到。师傅又如何点评药的用量，请听下回分解。

三叶

人间就是一个大炼狱，庸医当道，被折磨了还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