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已逐渐离人们远去,但据近日报载:非典今冬或会“变脸”,世界卫生组织官员称,下次来的可能不是非典,而是导致人体出现类似非典病症的病毒。 1894年,粤港两地曾遭受过特大疫情袭击。从那次疫情发生、流行的规律来看,与今年初的非典疫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近日,我们在广东省档案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1894年的《申报》,揭开了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疫情严重 1894年广东的疫情起于冬春,持续时间长达一年之久。起初由于天干物燥,井泉枯竭,民间多“喉痛身热”,常有患者朝发夕毙,救治不及。进入4月份,天气炎热犹如火伞当空,路上行人挥汗如雨。四处出现疫情,“死亡甚重”,医生药铺忙不过来。西门外有户人家一天之内竟死了5人!5月份,瘟疫继续流行,官府中各级文武官员都有人染上此病。“死亡之多实百余年所未见”,西关连登巷更是“十室九丧,哭声遍地”。棺木店日夜赶制棺材,仍然供不应求。但相比之下,医院药房的生意反而平平,因为染病后死神来得太快,病人往往来不及救治。此情此景,真令人心酸。 是年6月,死者已达数万人。向老百姓施舍棺木的慈善机构,只剩爱育堂一处,其他地方都因施舍棺木过多,钱财用尽,几乎难以维持下去。6月底,气候变化,下了几场大雨,人们以为疫情会慢慢消退。谁知西关一带比以前还严重,百姓心生恐惧,寝食难安。一直到年末,疫情才渐渐消遁。 左图:当年香港的“隔离屋”。 这场疫情不仅持续时间长,而且发病快、死亡速、死亡率高。刚染上病时,身上生一恶核,“大如青梅,小如绿豆,痛彻于心,顷刻间神志晕神,不省人事”。更有甚者,“常有宴饮之际,席未终而身已亡,谈笑之余,音尚存而魂已散。疫症出于俄顷,药石无所用之”。而病人即使得到及时医治,“病愈回家,必然再发,比初起时更重,不及救药而毙”。此病危害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迷信流行 当时的广州,人心惶惶。“广州城厢内外疫症流行,居民见死亡之多,均觉不寒而栗,多方祷禳,终属无灵”。“粤俗素来信鬼,以为人事既穷,惟有请命于神,故迎神赛会之事几于无日无之。” 右图:当年香港的“隔离船”。 由于风俗习惯和医疗水平落后等诸多原因,谣言四起,在恐慌面前,怪力乱神开始抬头,多出闹剧开始上演。有人扛着神像出游,求神庇佑,“鸣金击鼓,举国若狂”;还有人“舞狮迎神,纷纷扰扰”,就连时任广州府太守的张润生也不例外,于城隍庙设坛祭祀3日,“不理刑名”。 然而舞狮迎神驱赶瘟疫毕竟不能起作用,老百姓也渐渐明白这一招并不灵光。“近见疫症仍未少休,神力与狮威终归无用,于是废然而止。”更有村民见神仙不灵了,“遂迁怒于神,不特香烟顿减,且更以粪汁淋之,一时见者无不为之绝到”。 禁越雷池 人们见迷信无效后,遂将迎神像的费用拿来修建医院。广济医院计划在西关湄洲庙前搭建房屋救治病人,但附近街坊担心病人云集于此地,病毒会扩散到乡邻中,于是出面阻挠。下九甫的一位梁姓高官的儿子,参加了抗议集会后,回家后就染上疾病暴亡。众邻都认为他是因阻挠善举遭报应而死,于是先前反对的人不敢再有异议。医院才得以设立,救治了不少人的性命。 附近西村乡民害怕瘟疫传到乡里,便在乡外的空地上搭了一座大棚,凡是从省城回来的乡人都必须隔离在大棚中,不许越雷池一步,家人也不能与之相见。 两地应对 与广东当时信神拜佛、恐慌忙乱、措施被动消极相比,香港在应对同样的疫情时相信科学、反应迅速、措施主动积极,从而损失较小。 1894年5月11日,香港洁净局批准施行《香港治疫章程》。病人病情无论轻重,都必须搬到医疗船或指定的地方进行集中治疗,以防止疫情扩散。同时要求人们一旦发现周围有病患者或疑似病患者,必须到最近的差馆或官署报告情况,香港当局也下令“凡有病人匿而不报者须重办,以儆其余”。 章程规定,对有疫情的地区必须委派专人喷洒“解秽药水”,同时对患者的衣物、床铺、生活垃圾及死者遗体等处理方式上作出了专门要求。病人住过的房屋,不论其生死,病人迁出后必须彻底清洗干净,并洒以药水,全面杀毒。 除了以上措施,香港当局还主动出击,寻求国际合作。“英官电致现驻日本之英国水师提督,欲延聘西医来港,借以诊治。” (子琦/编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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