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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傷寒論筆記系列 [打印本页]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01
标题: 傷寒論筆記系列
六綱五傳明傷雜第三



夫《傷寒雜病論》一書,大漢南陽長沙太守張機仲景先師所著述,上承炎黃奧旨,下達尹越妙要。誠醫傢第一奇書也。

夫《本經》者,出于炎帝,廣於伊尹。《內經》者,出於黃帝,成於岐伯。此二經,正大者也。《傷寒雜病論》,又名《金匱玉函經》,雖名爲論,實爲經中之奇者也。正奇相合,道也不孤。

自王公叔和以下,成公無己以來,凡注解《玉函經》者,不下百家,其著名者,亦有二三十家,各領風騷,交相輝映。爾所謂亂經者,亦不乏其人。蓋由不能老實讀書所致,遂使得後學之人,不能於魚目中檢視其珠,爲妄說所惑,始疑《金匱》之真僞,太守之有無。子本醫中大好良才,卻常作無謂之爭論。上不能思求經旨,下不能廣解聖說。其去前輩著述之本意也遠矣。

某不才,偶於數年前,得明師指點,乃能稍窺岐黃之密室,續爾略嘗懸葫之妙藥,于是立志背負青囊,廣步杏林,必欲踏出太平康健之路來,以報天下。於是深知不讀書之苦,不實學之錯也。今且於《金匱》中,檢視二三處讀書體悟,與諸君共享。

閑話少叙,正文來也。


《金匱◎辨少阳病脉证并治》云: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是也。

此是少陽病之總綱。所謂總綱者,乃是病在少陽經絡臟腑之總統概說也。此非少陽傷寒之概要,乃少陽諸病之總要也。

夫少陽,居表裏之間。則不僅其經在表裏間,爾其臟腑,亦在表裏間也。故其病也在表裏間。少陽總綱言:口苦,咽干,目眩者,以竅言病也。夫竅者,臟腑精氣開發出入之處也。故其竅也,屬半表半里間,與少陽本義相應。

若《太陽篇》中,總論太陽病,則必曰:“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因經脉屬表,故總論太陽病時,以經絡表病概括其說。

若《陽明篇》中,總論陽明病,則必曰:“胃家實”。此以腑概其病,因陽明屬裏,爾臟腑亦在裏也。

若《厥陰篇》中,總論厥陰病,則曰:“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蚘,下之,利不止。”此三陰篇中,則不再以表裏概括,爾言其病之顯著者也。厥陰病則以“消渴”二字概括之。然消渴又有上下之別,故又云:上之則“氣上撞心,心中疼热,”。若在中橫逆,則“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蚘”。若病在下,則“利不止”。此以消渴二字概括厥陰病總綱,爾又上中下三分論之。古來醫傢,多有未明處,今且發明之。

若《少陰篇》中,總論少陰病,則曰:“脉微细,但欲寐也。”其中關鍵,在于“但欲寐”三字。正如陽明病“胃家實”一般簡便迅捷。然太陽病風溫,三陽合病處,亦有睡眠之証,其所以區別者,在於“脈微細”也。以【浮大】,對【微細】,此先以脈知在裏,後以睡眠知病必在少陰也。

若《太陰篇》中,總論太陰病,則曰:“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时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下结鞕。”此則以【腹满而吐】四字,應陽明病【胃家實】三字也。前後照應,無有不爽。





又,《雜病篇》開篇所云:“师曰: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中工不晓相传,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此一句看似平常,卻機關重重,非有真師傳道,不能解也。

後世注解,多因肝木能克其脾土,則解“知肝传脾”四字謂:肝病將終,轉生脾病。如此一解,似乎情理明了,實則於五行本義大大未明也。

夫五行者,本有“生克”之關係。但此生克,幷非一生一克,亦非五生五克之關係,乃是所謂“授傳死舍”的四五二十種關係。

傳者,前克後者曰傳。木克土,則曰木傳土也。克者,如刻也。師父弟子相傳,如雕玉器。古語云:“朽木可不雕”,即是不能克也。克字本義,并非【殺害】,爾是【造就】。朽木不雕,則師徒不能相傳授受,孺子不教也。道不得傳也。

故《金匱》中所謂“知肝傳脾”者,乃言木之克土,爾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之連帶順序關係。經曰:“脾能伤肾,肾气微弱,则水不行;水不行,则心火气盛,心火气盛则伤肺;肺被伤,则金气不行;金气不行,则肝气盛,肝必自愈。”故所謂“實脾”者,最終將使金氣不行爾肝氣自盛也。非是後世所謂“肝將攻土,先救其土”之意。

後世注解,徒以“肝將攻土,先救其土”解之。爾太守之師有言在先:“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故知,實脾,非補脾也。肝已病弱,何以攻脾?!脾氣常旺,何以懼之?!實脾則金弱,金弱則木痊。此層層傳克,名之曰【調】。經云:“益用甘味之药调之。”是層層傳克之意,不可粗糙看過。經曰:“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可用之。”此所以言肝虛不必補肝,肝實不可泄肝也。後世之醫,其於補寫虛實之處,知之甚少,於五行妙要,更無所聞。一者由于無師不能自通,二者由于离經必然叛道。

噫!學醫不讀經,可乎?學醫不拜師,可乎?若學浮華,盡成何人耶?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04
春夏秋冬知四時第四



春夏秋冬知四時第四

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補之。”

此《金匱要略》開篇文章也。

前文《明傷雜第三》已明確五行傳克之意,余恐初學者尚有疑惑,故於此補述一二。

夫“四季脾旺不受邪”者,何意也?

四季者,凡七十二天,云何名爲七十二天屬四季耶?此處有天機地理之學,不可不察也。

蓋一日一夜十二時,三十日爲一月。此太陽躔度也。一年十二月,合三百六十日。
日躔月逡,各有不同。月常二十八日有奇而復圓缺,日常三十日躔度成一月。此太陽曆與太陰曆之有別也。

循行太陽躔度則一年三百六十日,五日爲一候,三候爲一氣,總共二十四節氣,七十二候。四季者,由此而立。

春三月,共計九十日,春一月,名孟春,意春之初也。春二月名仲春,意春之中也。孟春三十六日;仲春三十六日,共七十二日。春三月所餘者,十八日。此十八日,名曰春季。

夏三月,共計九十日,孟夏三十六日;仲夏三十六日,所餘者十八日,名曰夏季。

秋三月,共計九十日,孟秋三十六日;仲秋三十六日,所餘者十八日,名曰秋季。

冬三月,共計九十日,孟冬三十六日;仲冬三十六日,所餘者十八日,名曰冬季。

三百六十日夜,春七十二日,夏七十二日,秋七十二日,冬七十二日。所餘十八日者有其四,共七十二日,屬於四季。

故脾旺四季者,脾旺於春夏秋冬三月之最後十八日也。五臟五行,各旺七十二日,周而復始,謂之歲也。

《金匱》載“師曰: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補之。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餘臟準此:

見肺之病,知肺傳肝,孟春仲春肝旺不受邪,即勿補之。夫肺之病,補用辛。助用腐鹹,益用酸味之藥調之。

  見腎之病,知腎傳心,孟夏仲夏心旺不受邪,即勿補之。夫腎之病,補用鹹。助用臊酸,益用苦味之藥調之。

  見心之病,知心傳肺,孟秋仲秋肺旺不受邪,即勿補之。夫心之病,補用苦。助用香甘,益用辛味之藥調之。

  見脾之病,知脾傳腎,孟冬仲冬腎旺不受邪,即勿補之。夫脾之病,補用甘。助用腥辛,益用鹹味之藥調之。

  此“臊焦香腥腐”,名爲五氣。“酸苦甘辛鹹”,名爲五味。此《內經》所言:“化生精,精生氣,氣生形,形生味”之“氣、味”也。五行之在人體,變化雖多,不外此精神氣味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06
桂林古本溫病篇第五




夫《傷寒雜病論》,先名者也。《金匱玉函經》者,後名者也。實則乃是一書。自叔和王公以來,流傳已久,賴諸先賢,不違岐黃意旨,僅尊仲景心法,此部寶典方能傳諸後世。我輩幸甚,能於末法亂世,得此瑰寶,實在“金匱”之功,“玉函”之得也。

所以云末法者,即是耶穌所言之千禧年後,有群魔亂舞一千年。爾法之正、像、末者,釋迦所言最詳。夫大道衰微,異術興盛,乃至人心不古,綱常懸絕,此說則無論中外,俱同一理。及我醫傢,則劣工醫賊縱橫四海,大醫上工難覓一二。此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病也難矣!子不知報父母恩,臣但願私國家財,夫婦逆順,乃是由頭。人病之因,全在乎心?衆病之得,都屬乎德?

自岐黃以至於仲景,皆不稱贊己功,但言師授;此中醫之正法,醫道之彰也。

自藥王以至於瀕湖,皆不誇耀己能,但言經傳;此中醫之像法,醫道之顯也。

自又可以至於今日,皆不言經與師,多創新說;此中醫之末法,醫道之隱也。

若論新說,則恆當以組織、胚胎、細菌、病毒爲其首腦,無不是“日日新,苟日新”者也。我中華醫家之衰微,不在狄夷之有“菌”,全是“諸夏”之亡《經》也。

《金匱玉函經》,叔和公得之亂世,傳之亂世。三國兩晉,黨錮八王,叔和公雖得仲景先師所傳之書,實難保其全也。後雖有降龍伏虎之葛真人、孫真人,王真人,能發揮《湯液》《傷寒》《靈素》之精蘊,卻不能保全其真傳於萬古也。時至金元,涯山之後,成無己,劉完素等賢者出世,其離經也日遠矣。金元諸家,於醫理不可謂不精,於診治不可謂不勤,然天下既已亡其八九,醫傢如何不分其四五哉?

天下克定,永樂大帝乃定天下之典要,以傳文明。此即《永樂大典》是也。於是各家俱有“集成”之書問世,此本草之所以立《綱目》也。下次以往,能成大業者,未之有也。後者雖言集經,實則亂經;雖言注經,實則改經;雖言解經,實則毀經。林林種種,孜孜岌岌,唯名利是務。滿清入關,奪漢天下後,《溫病》《傷寒》遂成兩派。此乃是後人之亂,非醫理之本也。若然,則雖太守真人,其亦半死半生之“上工”乎?以新說亂經者,雖言之鑿鑿若有所得;實則碌碌並無真意。

今幸有《桂林古本》傳世,正如暗夜裏之明燈,怒濤中之孤舟,雖微小難見,功用大矣哉!

《桂林古本》,系《傷寒》十二稿也。源出仲景,秘傳至今。故得以留上古中古之真傳,避前世今世之劫難。其中《六氣》《溫病》《暑病》《濕病》《燥病》《風病》《寒病》諸論,不見於宋本。其中方劑,雖有見者,如摸腿稱象,不知桂枝去桂可以治溫病;摸鼻稱象,不知白虎承氣可以治溫逆也。今當承經,以發明之,不使醫家正法衰微也。

今節錄《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溫病脈証並治》篇於下,懇請診家正眼。

其一:“溫病有三:曰春溫、曰秋溫、曰冬溫。此皆發於伏氣,夏則病暑,而不病溫。”

此言溫病之有三,而獨無夏溫者,何也?蓋因溫病皆“發於伏氣”,其“伏氣”者,四時不正之氣,伏藏於內,過時而發也。春三月,以溫爲正氣,故春無溫邪伏藏於內。至夏,則無夏溫可發。春三月,本當溫潤,有不正之氣伏藏於體內,過夏而發,是成暑病也。

其二:“冬傷於寒,其氣伏於少陰,至春乃發為溫病,名曰春溫。”者,何也?

觀乎人體,其體常溫,又常潤也。故人不能傷於溫。春無伏氣,病無“夏溫”也。然冬之寒氣能傷人體本來之溫,伏氣至春大發,是名春溫。

其三:“夏傷於濕,其氣伏於太陰,至秋燥乃大行,發為溫病,名曰秋溫。氣不當至而至,初冬乃大寒,燥以內收,其氣伏於厥陰,冬至後,天應寒而反溫,發為溫病,名曰冬溫。”

長夏多濕,廼能傷人體之本潤也。其潤先傷,則逢秋燥而病大作,名曰秋溫。若深秋將末,暴寒逢斂,則其寒內伏,隆冬大作,是名冬溫。

其四:“冬時應寒而反大溫,此非其時而蓄其氣,及時不病,至春乃發,名曰大溫”

“不寒反溫”,正今時所言“暖冬”也。“非時蓄氣”,乃是邪氣!人徒以爲溫潤者而樂受之,必被邪乘,伏藏體內。冬“時不病,至春乃發,是名大溫”。大溫者,前年假溫之所伏也,其害人也甚,故名曰“大”。

夫暑濕、秋燥、寒冬、暖冬、所以致病以成秋溫,冬溫,春溫,大溫者。燥濕伏則傷人體之本潤。寒暖伏則傷人體之本溫。其有不病者何?常藏其精,不失正氣故也!若逆之,則病溫而失潤,再逆治之,則成疫病。

其五:治療春溫之法,小柴胡加黃連牡丹湯:此即小柴胡湯,以栝蔞易半夏,加黃連丹皮也。黃連丹皮,清熱之良藥。

其六:治療秋溫之法,地黃知母黃連阿膠湯與白虎湯分主之。

白虎湯:知母六兩 石膏一斤 甘草二兩(炙) 粳米六合。

此正是陽明治大熱大燥之基本方。而便有膿血者,治以地黃知母黃連阿膠湯:地黃八兩 知母四兩 黃連三兩 阿膠一兩

此仍以知母黃連治其中之燥熱,而地黃阿膠潤補其中下也。


其七,治療冬溫之法,石膏黃連黃芩甘草湯與大黃黃芩地黃牡丹湯分主之。 其能大便者,雖有熱而尚未成實。故以石膏黃連黃芩甘草湯主之,泄陽明少陰少陽諸熱而以甘草微微調之也。若不大便者,是秋燥益盛而津液虧損,故以大黃下之,以地黃補之。

其八,治療風溫之法,黃連黃芩梔子牡丹芍藥湯主之。溫病本屬四時不正之氣傷人,春夏秋冬已明,何以有此風溫乎?蓋因精之不藏,六淫皆能致病也。風病中人在前,又居上。故以梔子清之。芍藥,祛風緩急之良藥也。芍音勺,又音雀,驅風之妙,乃由此也。

其九,治療濕溫之法,豬苓加黃連牡丹湯方主之。此即是豬苓湯去阿膠,加黃連丹皮。查《雜病例》中,豬苓湯主治諸臟燥濕不調而渴者。凡此渴欲飲水者,豬苓湯主之。今去阿膠加黃連丹皮者,不以阿膠補津血,但以黃連丹皮除熱爾。

其十,治療溫邪幹心之法,黃連黃芩阿膠甘草湯方主之。扶心陽以甘草,補心液以阿膠。黃連黃芩,用法同上諸方。

其十一,治療溫邪乘肺之法,黃芩石膏杏子甘草湯方主之。此用石膏杏仁者,因病乘肺也。易“麻杏石甘”爲“芩杏石甘”者,病非寒邪在表,爾是溫邪內發故也。

其十二,治療溫邪移腎之法,地黃黃柏秦皮茯苓澤瀉湯主之。地黃六兩 黃柏三兩 秦皮二兩 茯苓三兩 澤瀉一兩:此以茯苓澤瀉泄在腎之邪,黃柏秦皮祛在下之熱,直以地黃補之也。

溫病在四季者,有春溫、秋溫、冬溫;在六淫者有風溫、濕溫;在五臟者,有幹心、乘肺、移腎,何故分類如此?風者即木,在體屬肝;濕者即土,在體屬脾。故風溫、濕溫,即是病在肝脾也。名幹心乘肺移腎者,其是以肝風東方木爲主,以脾濕中央土爲基,故以濕代脾,以風代肝,對肺曰乘,牽心曰幹,涉腎曰移。諸方不離黃芩者,讀者當細細思索,其中自有此意,切切不可“大意”。

其十三,治療大溫之法,大黃香蒲湯方主之。大黃四兩 香蒲一兩 黃連三兩 地黃半斤 牡丹皮六兩:方中地黃黃連丹皮,用法與治春溫秋溫同。此病虛實夾雜,實如譫語,故用大黃。虛則不省人事,治用香蒲,此當用其根,以固人體之本也。夫經年久病,故曰“大”。虛實夾雜,故難治。但雖難治,亦不可亂治。當泄則泄,毋庸置疑,然於三分泄中,需有一分滋補,以求其全也。針其少商者,肺胃不降故喉閉咽塞也。脈乍疏乍數者,臟腑氣亂;目內陷者,精將絕也,故將死矣。會當此時,如何治法?先師雖未曾明言者,實則早已言明矣。當倒置三泄一補爲三補一泄,則可生人。否則雖窮補之,不能活命也。

凡上所述,自五至十三,凡九條。五臟各屬一條,“春、秋、冬、大”各一條,則溫病正治之法,備矣。以下則糾偏救誤之法三條,如此則溫病之治法全矣。

其十四:溫病下法正誤:溫病在裏爾欲出,必用下法,見溏自愈。下之太過,利反不止,此傷中氣故腹滿。以三君子:白朮,茯苓,甘草主之可也。後世有愛用四君子者,若見腹滿,先去人參,此本仲景先師之法,不必疑也。

其十五:風溫異治法:所以言“異”者,先有熱,後病風溫也。風熱相搏,故脈浮弦爾數,以弦屬風,數歸熱也。仲景先師脈法本來正爾不奇,強求其巧者,誤!頭不痛,項不僵者,本可以去桂枝,更兼風熱先化爲火爾成溫病,故雖用桂枝湯,必去桂枝也。黃芩丹皮,溫病祛熱之的藥也。

誤汗之後,裏熱成實,其表無寒,速速與白虎湯勿疑也。脈大實者,裏實已結,宜承氣輩。白虎承氣,皆應速速服用,若拖延日久,宜黃連阿膠湯。脈數仍熱,沉爾入裏,先師脈法,何其正哉。

黃連四兩 芍藥二兩 黃芩二兩 阿膠三兩 雞子黃三枚:此黃連阿膠湯即朱雀湯也,是清滋之正方。黃連黃芩阿膠之功用同上,爾雞子黃,所以補腎精以祛心中煩熱;象飛騰能起沉細之脈。

其十六:三焦糾偏法:凡溫病久留,必重重化熱。在上者,害上竅,在下者多熱利,當明辨之。

病在上焦,梔子湯方主之。梔子十六枚(劈) 黃芩三兩 半夏半斤 甘草二兩。

病在中焦,白虎加地黃湯;此即是白虎湯加地黃六兩,以滋下止泄也。若病人溏利,切不可妄用梔子。夫白虎湯本治表無寒爾裏有熱之証,若熱爾下利者,直加地黃足以。此宜用生地,切不可用熟地也。庸工以爲熟地滋膩之品,正可止泄。殊不知此泄者,乃是熱之欲出也。汝愈塞之,則其愈欲泄也。試以鍋蓋覆沸釜之上,並以手按之,則鍋蓋砰砰然,無有不搏釜累臂者也。

病在下焦,百合地黃牡丹皮半夏茯苓湯主之。百合七枚(劈) 地黃汁一升 牡丹皮六兩 半夏一升 茯苓四兩:此用地黃汁者,滌蕩之意也,其用非生地爾何?茯苓丹皮功用同上,百合者,斂中有補,與地黃汁成良配。用半夏爾不用栝蔞者,何也?蓋半夏辛則散陽;栝蔞苦則堅陰。此本痼疾留與三焦,豈可復堅之?地黃汁,白茯苓,與百合,皆是泄中有補也,半夏散邪,丹皮泄熱,故不用栝蔞。

夫半夏者,散邪以治咽幹。栝蔞者,滋津以治咽幹。半夏祛邪扶正,栝蔞扶正祛邪,細細推敲,受益無窮,如此正經典之妙要也。豈是後人所能私撰者乎?或言《桂本》非仲景書,乃後人偽作者,余見斯篇《溫病脈証並治第六》後則不信也。若真有人偽作此書者,其功夫必不在仲景聖人之下,我輩未嘗不可慨然嘆其才秀如仲景之褒越人也。

縱觀溫病治法,地黃補腎精而能治“不藏精”之根本。茯苓與澤瀉並泄在下之邪。黃連黃芩丹皮各清諸般之熱,以復其“溫”。半夏散栝蔞斂,祛邪扶正以復其“潤”。栀子居上清煩熱,阿膠居中補津血。若欲下者,大黃主之;若欲調者,柴胡主之。白芍藥,鷄子黃,各有妙處。香蒲獨用必有功,石膏常見則無礙。余者甘草大棗等,不特溫病常用之藥,整部《傷寒》,莫能少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09
弱旅強師說承氣第六



前文細解《桂林古本溫病篇第五》中,諸方多述,唯承氣輩三方,未曾說明也。故今特說之。

夫《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溫病篇》曰:

【風溫者,因其人素有熱,更傷於風,爾為病也。脈浮弦爾數,若頭不痛者,桂枝去桂加黃芩牡丹湯主之。若伏氣病溫,誤發其汗,則大熱煩冤,唇焦,目赤,或衄,或吐,耳聾,脈大爾數者,宜白虎湯;大實者,宜承氣輩;若至十餘日則入於裏,宜黃連阿膠湯。何以知其入裏?以脈沉爾數,心煩不臥,故知也。】

此段經文,機關重重,當細辯之。

風溫者,本六淫風邪之中人爾兼不藏精之溫病,名曰風溫是也。【因其人素有熱】,則風熱相摶於內外,正虛邪盛者,爲難治。爾難治者,幷非不可治者也。風熱大法,風則脈弦、熱則脈數。故曰【脈浮弦爾數】。【頭不痛者】,即項不僵,或項雖僵爾非主証。所以去桂枝者,因風熱相摶,恐桂枝助熱也。況且頭項不僵,則桂枝可以不用。若頭項並僵,略略用之也可。

【桂枝去桂加黃芩牡丹湯主之】者,即是桂枝湯去桂枝,加黃芩丹皮各三兩也。黃芩丹皮,本去熱之藥。芍藥本祛風之藥,此風熱相摶,故去桂枝也。

【若伏氣病溫,誤發其汗】此言本不藏精,四時不正之氣傷人,正虛無力與邪爭,故邪伏。是溫病之總病因也。邪久伏與下則發熱。內【伏】邪【氣】爲【病】因,發熱顯【溫】爲病機。徒以爲是中風之熱,則必妄投桂枝湯等【誤發其汗】以解表。裏熱邪不去,故【大熱煩冤】。外津液先亡故【唇焦,目赤】。

不當用桂枝爾用者,重重熱加【或衄】,若傷中氣【或吐】,此屬于桂枝湯禁也。夫溫病本源于精不藏爾正虛邪入,誤投留邪祛正之藥,則必發【耳聾】者,可知也。若本傷寒病,誤服桂枝湯後不見耳聾者,起先未曾“不藏精”也。

【脈大爾數者,宜白虎湯】:夫白虎湯者,表無寒,裏有熱也。裏有熱故脈數;表無寒故脈不浮緊,乃隨其數爾大也。裏熱能外出者,脈數爾大者,是雖有熱,未成實也。若脈外【大】且裏【實】者,【宜承氣輩】。

通觀《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有論“承氣”者,四十四條。《溫病篇》中,即是有上述這一條。餘下尚有四十三條,予不厭其煩,分爾論之如下。



首論,《傷寒例》中,承氣桂枝總禁一條。

《論》曰:況桂枝下咽,陽盛即斃;承氣入胃,陰盛以亡,死生之要,在乎須臾,視身之盡,不暇計日。

此,言桂枝湯,本名“陽旦湯”,若其人陰霾不現,陽氣勳然者,再服【桂枝下咽】,則如天有二日,國有二主,兩陽相搏,二主相鬥,【陽盛即斃】矣。夫【承氣】湯者,雖是汗、下之後,救逆之良方,若辯証不明,貿然服之,寒不化熱,裏未成實,承氣【入胃】,則如雪上加霜,落井下石;陰盛以亡。此誠【死生之要】,一命【在乎須臾】,醫傢當【視】病人【身】中正邪強弱【之】多少,爾知壽【盡】何時,傷寒傳經,雖有日期可循,及此誤治垂危之際,當【不暇計】其一二或是六七【日】,但以朝夕斷之可也。

此條所言,不當下者下之,不當汗者汗之,皆可以殺人也。故爲仲景書中,汗下之總禁也。盛虛者,動詞也,虛虛實實,殺人於無形也。故汗下之法,桂枝輩與承氣輩,各有所禁也,不可不察。

次論,《太陽篇》中,先承氣,後桂枝一條。

《論》曰:傷寒,不大便六七日,頭痛有熱者,與承氣湯。其小便清者,知不在裏,仍在表也,當須發汗,宜桂枝湯。

病傷寒者,有裏証之【不大便六七日】,復有表証之【頭痛有熱者】,當先救其裏,故【與承氣湯】。及其裏實去,則穀道通暢,又見【其小便清】者,前後二陰之通道皆正常矣,如此故【知】病邪今【不在裏,仍在表也】,【當須】直【發】其【汗】,故【宜桂枝湯】。

此條,即是表裏証俱有,先除裏實也。若無裏實,則二便俱通。僅有表証,直宜發汗。

三論,《陽明篇》中,大承氣禁一條。

《論》曰:陽明病,服承氣湯後,不轉矢氣,明日又不大便,脈反微澀者,裏虛也,為難治,不可更與承氣湯也。
夫【陽明病】,本當【服承氣湯】,服【後】若【不轉矢氣】者(即今世所謂放屁也),必待其大便下之,以除邪實也。爾【明日又不大便】,知是用藥之誤也。當速察其脈知犯何逆,以証治之。承氣湯之脈,實也。其脈【反微澀者】,微是氣虛,澀是血少,故知其必【裏虛也】,如此陰陽表裏差錯之誤治,乃【為難治】,故【不可更與承氣湯也】。

此條所言,裏証有虛實之分,裏實乃可用承氣下之也。所謂下之者,下其邪實也。若裏正已虛,若再下之,是奪津液,亡精神也。脈微澀者,法當急溫其裏以救逆也。

觀夫承氣輩,《論》有其四,曰:《大承氣》《小承氣》《調胃承氣》《桃仁承氣》也。其中藥物,以枳、樸、硝、黃爲主。全其四者,名大承氣。去芒硝者,名小承氣。以硝、黃加甘草者,名調胃。硝、黃甘草復加桂枝桃仁者,名桃仁承氣湯。

《論》中,通言“承氣輩”者,有其四,本文開篇已言其一。餘三條,分爾論之如下。

1:《傷寒例》中,先用白虎湯,後用承氣輩。

論曰:傳陽明,脈大而數,發熱,汗出,口渴舌燥,宜白虎湯,不瘥與承氣湯。

夫《傷寒例》中,言六經傳變,治之總綱。故言:傷寒【傳】至【陽明】,表無寒裏有熱故【脈大爾數】,其必【發熱】。因【汗出】津液亡故,【口渴舌燥】,【宜白虎湯】,於裏熱未成實時急治之。若已成實,必【不瘥】。欲除其實,當與承氣湯。

此先用白虎,後用承氣者,與《溫病篇》中同。傷寒外感,病自外傳內,故汗出發熱。雖及七竅,不過口渴舌躁也。若是溫病先不藏精於內,則衄吐其血,乃至耳聾。然承氣輩之關鍵,在於“脈實”,臨証須當仔細。

2:《太陰篇》中,宿食可下。

《論》曰:太陰病,有宿食,脈滑而實者,可下之,宜承氣輩。

此云:若傷寒傳至【太陰病】,爾其人先前又【有宿食】,寒與食積,故【脈滑而實者】。此乃【可下】其胃中宿食,以愈【之】也;【故宜承氣輩】。

此處所言“承氣輩”者,多是“下胃中燥屎”之大承氣湯。只因燥屎爾者,原是宿食所化。廣言承氣輩者,凡三陰經臟腑病,不可隨意下之也。或緩緩和之。或溫溫調之,或兼補之可也。莫犯陰盛殺人之罪,可不慎乎?若風溫病,熱與溫結,成其實熱,用諸承氣。此處宿食與寒相結,積聚化熱,乃用承氣輩也。除陽明之外,凡用承氣輩處,必是“病之雜,治之誤”也。此是臨証一大方便法門。

3:《辨痙陰陽易差後病脈証並治篇》轉屬陽明乃可下也。

《論》曰:痙病,本屬太陽,若發熱,汗出,脈弦而實者,轉屬陽明也,宜承氣輩與之。

若夫【痙病】,【本屬太陽】葛根湯証治法,若【發熱,汗出】,等証雖俱,卻【脈弦而】轉【實者】,是因結飲成實,【轉屬陽明也】。【宜承氣輩與之】以下法去其實也。

故知,“病之雜”者,有熱並,食積,飲結等。雖未誤治,也能成“實”,用承氣輩無疑。

觀夫大承氣專主攻下積聚之實,然則小承氣,調胃承氣等,是何用途哉?故又當先明大小承氣之差別,而後方知各自之用途也。《論》中於此有三條,分論之如下。

1:裏未成實,外有表証,小承氣和之。

《論》曰:陽明病,脈實,雖汗出,爾不惡熱者,其身必重,短氣,腹滿爾喘,有潮熱者,此外欲解可攻裏也,手足濈然汗出者,此大便已鞕也,大承氣湯主之;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外未解也,其熱不潮者,未可與承氣湯;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大泄下。

若夫【陽明病】,見其【脈實】,當用承氣輩。【雖汗出】在先,【爾不惡熱者】,是津液未虧,裏熱未結也。然則何以脈實乎?見【其身】氣結則【必重】,此是實証。身重是氣運不暢爾成實。故見【短氣】。其氣結與中,故【腹滿】。不能運化,故【爾喘】。其人有如【潮】水來去定時之發【熱者】,【此】是正氣裹挾邪氣【外】出爾病【欲解】也,不是表熱之証,故【可攻】其【裏】之氣實【也】。若見津液之亡,如【手足濈然汗出者】,知【此】乃是【大便已鞕也,大承氣湯主之】;【若】見病人一身俱【汗多】,身【微發熱】且【惡寒者】,是【外】之表証【未解也】,【其】身常有【熱】,爾【不】如【潮】水【者】,是正氣未出,【未可與承氣湯】下之。下之恐傷其裏爾留痼疾也。【若】有氣結在內,則見【腹大滿】,大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胃氣和則大便自通,【勿令大泄下】以傷正也。

此段經文較長,總言氣結在腹,有潮熱者,正勝其邪,欲出爾表解。故可攻裏。若熱常在不退,是表未解,雖汗出亡津液,裏已熱,仍不可攻。攻之則外邪反入裏傷正。此唯可以小承氣湯調和胃氣也。夫無實物可下,則於大承氣湯中,去芒硝,爾成小承氣以和胃氣也。

2:小承氣佯攻,大承氣攻下,復以小承氣善後。

《論》曰:陽明病潮熱,大便微鞕者,可以大承氣湯;不鞕者不可與之。若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與小承氣湯;湯入腹中,轉矢氣者,此有燥屎也,乃可攻之;若不轉矢氣者,此但初頭鞕,後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脹滿,不能食也,欲飲水者,與水則噦;其後發熱者,必大便復鞕而少也,以小承氣湯和之;不轉失氣者,慎不可攻也。

此段是承上文之所言也。【大便硬】則裏實,【潮熱】者,表解。夫白虎湯治療表無寒裏有熱。大承氣則治表無寒,裏有實也。因不大便六七日故知有宿食化燥屎積胃中。先用小承氣試之,小承氣無芒硝,故只出矢氣,未動其形也。若【初硬後溏】者,是未成實,爾隨小承氣下之也。故知,大承氣强攻之藥,小承氣佯攻之物也。佯攻不出者,頑敵也。佯攻即可敗者,必非勁旅。大承氣,我之勁旅,以當頑敵。不可以虎狼之師,窮追一二小寇也。若強攻之,飲食難進,中氣敗兮,如城破矣。小城寡寇,不勞大軍,仍以小承氣善後掃蕩之,是其兵法也。

3:和胃以小承氣,攻下宜大承氣。

《論》曰:得病二三日,脈弱,無太陽柴胡証,煩躁,心下鞕,至四五日,雖能食,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至六日與小承氣湯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雖不大便,但初頭鞕,後必溏,未定成鞕,攻之必溏,須小便利,屎定鞕,乃可攻之,宜大承氣湯。

此因無太陽少陽諸証,爾【心下鞕】硬,爲承氣主証。先與小承氣二三次。病仍未解者,知弱旅難以尅強敵,先禮須當後兵也。【小便少】者,是小便之水,尚在穀道中,故大便溏。須先【利小便】,絕穀道之水,至大便實硬,乃用大承氣一攻爾克!

上三條,言承氣大法:凡外無寒,裏有實,宜大承氣攻之。若外有表証,或裏未成實,或攻下之後須和解胃氣,皆以小承氣。故此三條,原是一條。

以上總共十條,開篇是溫病篇中,承氣救逆之法。次論三條,汗下先後桂枝承氣相較之大法也;再論“承氣輩”三條;最後論大小承氣湯對比三條。此本仲景先師《傷寒雜病論》中所述,歷代前賢多有發明。今時秋三月,且以承氣爲題,集撰此文,非敢有貪天功,成己之說。其為往聖繼絕學,蓋我輩之職責也,故愚日夜不敢忘先師教誨,朝夕不敢不讀書也。赤心一片,還望明師指點一二,愚幸甚。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11
由初至甚說承氣第七


前文細解《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中,承氣輩大法十條。今復細說大承氣一十四條法要如下。

夫《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陽明篇》曰:

1傷寒,若吐,若下後,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餘日,日晡所發潮熱,不惡寒,獨語如見鬼狀;若劇者,發則不識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脈弦者生,澀者死;微者,但發熱,譫語者,大承氣湯主之。

此即【吐下】誤治,邪內結實,故【大便不解】,病亦不解。過十余日,病將自解,爾【發潮熱,不惡寒】。唯內結甚,則【獨語如見鬼狀】,但見鬼甚,爾【不識人】。如此則雖披衣臥床,卻惶惶然,不知所在。故【循衣摸床,惕而不安】。氣結,故【喘】;津故【直視】。脈【弦】者,正邪相搏故【生】;脈【澀】者,精血枯涸乃【死】。
若病不太甚,其內實【微】結,
則【但】有【發熱譫語】。無論微甚,見其裏已成實,外無表証,皆屬【大承氣湯主之】。

2陽明病,譫語,有潮熱,反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若能食者,但鞕爾,宜大承氣湯下之。

此【譫語】【潮熱】等,俱如上條。所以不能食者,胃中先【有燥屎五六枚】在下,故食不得下也。非胃氣之敗也。若其人能食,胃中無躁屎,故大便仍可通。但大便如【鞭】者,是亡津液也。其躁屎之“實”不在胃,爾在腸也。如此二種,能食則便鞭,屎在胃則不能食,俱當【宜大承氣湯】。

3陽明病,汗出,譫語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為實也,須過經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語言必亂,以表虛裏實故也,下之宜大承氣湯。

此【譫語】【燥屎】如上條。言過經者,即無表証也。無表証者,邪皆裏結,故可一鼓作氣,攻下之也。若表亦有邪,則如前狼後虎,心亂則【言亂】矣。


4二陽並病,太陽證罷,但發潮熱,手足縶縶汗出,大便難而譫語者,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方見前)  
此言太陽病傳陽明之初,太陽病仍未全解,故曰:【並病】。非太陽陽明脾約也。及其太陽証罷,僅有陽明証時,若更見發【潮熱】,【手足縶縶汗出】者,陽明病將自愈也。【便難】【譫語】是陽明的証。速【宜大承氣湯】【下之則愈】。

5陽明病,下之,心中懊(忄農)而煩,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滿,大便初鞕後溏者,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氣湯。(方見前) 

此言雖下之後,仍可下也。下後,雖見心中懊憹,以爲如栀子湯証等,似不可攻。但見【燥屎】者,即可攻之無疑。若【腹微滿】者,似可攻之,但未見【燥屎】,爾反溏者,此真正不可攻也。何處可攻,何處不可攻,全在“實”之大小有無也。若欲攻之,以大承氣。若佯攻之,以小承氣。

6病人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脈浮大者,宜發汗。下之與大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

此亦汗下之別也。【日晡發熱】,【又如瘧狀】,此正潮熱也。潮熱【汗出】則病將自【解】也。若不自解,脈大爾未實,以桂枝發汗,實爾不大,以大承氣下之。

7大下後,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

此言【腹滿痛】者,知其“痛”者,是已成實,爾有燥屎。故可下之。人謂屎常在腸,何以在胃?則此必先有宿食也。宿食積爾不下,反成屎矣。夫病本無奇,人何以怪之?

8病人小便不和,大便乍難乍易,時有微熱,喘息不能臥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氣湯。

【小便不和】,【時有微熱】者,裏熱將結也。【大便乍難乍易】者,有宿食塞穀道也。其氣先結則喘。臥則結甚,起又不能解結,故宜大承氣湯跌蕩之,宿食去,氣機順,發熱退爾人安臥矣。

9傷寒六七日,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無表裏證,大便難,身微熱者,此為實也,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大便難,身微熱】者,俱如上解。【目中不了了】、【睛不和】者,非目本病,實乃眼瞼之病也。其屬土之不運也。故宜【急下之】。莫待實甚。若實甚則【目赤】【直視】【大便不解】【身大熱】諸証必犯。此條乃是初實未甚也。

10陽明病,發熱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言【急下之】者,裏未成實也。

11發汗,不解,腹滿痛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此言【發汗】後,表仍【不解】,乃入裏,故【腹滿痛】者已成實,宜【急下之】。

12腹滿不減,減不足言,當下之,宜大承氣湯。
此言【腹痛】將作成實也,故【當下之】。


13陽明少陽合病,必下利,其脈不負者,為順也;負者,失也。互相克責,名為負也。脈滑而數者,有宿食也,當下之,宜大承氣湯。

此言滑則有積,數則為熱,【宿食】之禍也,故當下之。所謂順逆者,寸上本應浮大反細小沉微,尺下本應沉小反浮大弦長也。若純一陽明病熱實者,必大便難乃至于大便不解,今能下利者,必是陽明少陽合病,寒熱往來,故其熱時則【滑數】,寒時則【下利】矣。


14問曰:陽明宿食何以別之?師曰:寸口脈浮而大,按之反澀,尺中亦微而澀,故知其有宿食也,大承氣湯主之。

此言【宿食】之脈,積聚在中,形氣俱不通則關上滑實,上下尺寸【微澀】也。若宿食成燥屎,則【滑】藏實現矣。


綜上所述,凡誤汗下後,或延誤病情,有如下証,皆可謂實,然實者有遲速,故服藥有緩急。

小便不和且大便乍難乍易,大便難,至於大便鞭硬,至於大便不解。此大便自成其實,由初至甚也。

見鬼不識人,乃至於不知物事之循衣摸床等,此內實神昏,由初至甚也。

睛不和乃至於直視;譫語乃至於亂言;目中不了了乃至於目赤。此津虧成實,由初至甚也。

腹微滿乃至於腹滿痛,此腹中結實,由初至甚也。

弦生,澀死;脈相初至甚也。

喘息不能臥者,乃至於不能食者,此有燥屎,由初至甚也。

又可下不可下,藥當用不當用者如下。

大便,若初鞕後溏者,不可下之。

脈實者,可下之;

發潮熱汗出如瘧者,此將愈解表也,正可下之。


此是《傷寒雜病論◎陽明篇》中,大承氣湯,一十四條正治之法俱如上。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13
大小奇正說承氣第八


前文已錄《傷寒雜病論◎陽明篇》中,大承氣湯條文一十四條,今復說大承氣救逆之法並小承氣用法如下。


夫大承氣者,非但是陽明病中正治之法,其於六經雜病,皆有奇效,爾其效果,不出“實”之一字,實在奇也,奇在實也。



首論:《少陰篇》中,大承氣急下三條:
1《論》曰:少陰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幹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

夫【口燥】者,津液亡。【咽干】者,穀道實。其實未甚,故急下之勿疑也。

2《論》曰:少陰病,自利清水,色純青,心下必痛,口乾燥者,可下之,宜大承氣湯。

夫大便【自利】,【色純清】者,大便如水,爾穀物糟粕結留腹中,故【心下必痛】。津液即亡,【口乾燥者】可知也。此其內實已大成,故確實【可下之】也。

3《論》曰:少陰病,六七日,腹脹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方見上)

夫【腹脹不大便者】,即是內結其實。雖無咽口之証,無下利如水之狀,亦當急下之也,拖延【六七日】更久者,難治將死矣。

觀此三條,實則一條也。腹內結實,故【腹脹】,【心下痛】。或【自利清水】,或【不大便】。皆是穀道實也。咽喉口唇者,是其外狀也。有其內,則必見其外。




次論:《辨痙阴阳易差后病脉证并治篇》中,大承氣治痙一條:

《論》曰:痙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齘齒,宜大承氣湯

此齘介者,即今所謂磨牙也。齘音謝,意為磨牙之聲也。今簡體字寫齘作介,是音形意俱失之矣。

此言臥【不著席】者,即前大承氣正治法中,不得臥也。其熱欲結,若臥則結甚,故不得臥也。僅此一條,足以用大承氣。否則【胸滿】似栀子湯,【腳攣急】似芍藥甘草湯。【口齒】之病,柴胡主之。又與承氣何干?讀書須當仔細。




再論:《婦人篇》中,大承氣二條:

1《論》曰: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二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產婦妇郁冒,其脈微弱,嘔不能食,大便反堅,但頭汗出。所以然者,血虛爾厥,厥則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虛下厥,孤陽上出,故頭汗出也。所以產妇喜汗出者,亡陰血虛,陽氣獨盛,故當汗出,陰陽乃復;大便堅,嘔不能食者,小柴胡湯主之。郁冒病解,能食,七八日更發熱者,此為胃實,大承氣湯主之。

此處論“郁冒”甚詳。之所以用承氣者,因其病已解,並解後七八日,陰陽已復,唯胃實也。其原因在於之前亡津血太甚,一時難以補足,故餘表裏証俱除,僅此胃實也,當用大承氣無疑。

夫亡血即是亡穀氣。復汗被寒,故寒郁之不出如戴帽也。若只亡津液,則大便燥。故知其郁冒者,即是內有虛寒,外有寒閉也。


2《論》曰:產後七八日,無太陽證,少腹堅痛,此惡露不盡也;若不大便,煩躁,發熱,脈微實者,宜和之;若日晡所煩躁,食則譫語,至夜即愈者,大承氣湯主之。(此和者,即小承氣也。)

【脈微實】者,實之初也,若【宜和之】,應用小承氣湯。【惡露不盡】,【少腹堅痛】者其結不在腸胃中,爾在胞宮。不在腸胃中,故腸胃尚且能食。但待食下,腸胃滿實,迫近胞宮,則反作譫語結甚之態。待夜半人靜,消化殆盡,則其煩躁亦安。故知其結,不在腸胃穀道中也。雖不在穀道中,亦可以用大承氣,下其産道中之結實也。徒以爲大承氣下穀道者,必奇之也。

以上大承氣奇用六條。所以言奇者,穀道實,産道實,雖非陽明本病,直用大承氣無妨也。

以下小承氣用法四條。

首論:《陽明篇》中,小承氣用法三條:

1《論》曰: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夜外出,胃中燥,大便必鞕,鞕則譫語,小承氣湯主之。

此言【亡津液】,【胃中燥】【大便鞭】【譫語】者,用小承氣之正法也。夫大便能下,則實未甚,故宜小承氣。

2《論》曰:陽明病,譫語,發熱潮,脈滑而疾者,小承氣湯主之。

此言【脈滑而疾者】,“實”未成也。故不用大承氣,爾用小承氣。

3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後,微煩,小便數,大便因鞕者,與小承氣湯和之愈。

此亦是亡津液爾【大便鞭】者,以實未甚,故宜小承氣。

觀上三條,實則一條。曰【大便鞭】,裏未實甚也。故脈也滑疾,熱也不甚。



次論,《厥隂篇》中,小承氣一條:

《論》曰:下利,譫語者,有燥屎也,宜小承氣湯。
夫【譫語】並【燥屎】者,承氣輩之的証。因見下利,知結實未甚,故以小承氣湯處之也。

此小承氣湯法四條,總而言之,結實未甚。或見下利,或脈疾爾不實,或大便始鞭,可與小承氣湯也。

夫小承氣者,乃是大承氣之奇也。

夫大承氣者,乃是小承氣之正也。

凡實証微漸,只在大小多少中推敲可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15
調胃桃仁說承氣第九

前文已錄《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中,大承氣湯奇用,小承氣湯正用條文十條,今復說調胃承氣與桃仁承氣奇正之法,並合四方較之。

首論,《陽明篇》中,調胃承氣湯,三條。
1《論》曰: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可與調胃承氣湯

夫【不吐下】爾僅【心煩】者,雖有氣結,未成其實也。胸腹中,本只一處心火,今遇邪交爭,兩火並明,故曰心煩。

2《論》曰:太陽病二日,發汗不解,蒸蒸發熱者,屬陽明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此【蒸蒸發熱】,正是兩火並明也。故以【調胃承氣湯主之】。

3《論》曰: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此即名調胃,則治【腹脹滿】是其根本也。吐後亡津液,脹滿必因燥,爾未實也。

觀此三條,乃是一條。未成其實,爾須調其胸腹燥熱,必以調胃承氣湯。


次論:《太陽篇》中,調胃承氣湯,六條。
1《論》曰:太陽病未解,脈陰陽俱微者,必先振栗汗出爾解。但陽脈微者,先汗出爾解;若陰脈實者,下之爾解。若欲下之,宜調胃承氣湯。

此【脈陰陽俱微者】,即是平中微弱,必振栗之後,脈陰陽俱起,乃愈。若【但陽脈微者】,汗出陽復爾解。若陽弱爾【陰脈實】者,是胸以下有熱將結也。故【下之爾解】,必先用調胃承氣湯也。


2《論》曰:傷寒十三日,過經,譫語者,以有熱也,當以湯下之。若小便利者,大便當鞕,爾反下利,知醫以丸藥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脈當微厥,今反和者,此為內實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此言胃中有熱結,故譫語,水從小便走,大便當硬實,可用大承氣湯。今【反下利】者,是正先傷,其必是庸醫誤用下法也。如此誤治之後,【脈當微厥】。今脈厥中略有平【和者】,非是病瘥,乃是【內實】已成,雖當下之,不可直攻也。宜用調胃承氣湯。

3《論》曰:太陽病,過經十餘日,心中溫溫欲吐,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鬱鬱微煩。先其時,自極吐下者,與調胃承氣湯。若不爾者,不可與之。若但欲嘔,胸中痛,溏者,此非柴胡証,所以然者,以嘔故知極吐下也。

此言自極吐下者,非庸醫之誤也,乃自身體質之弱,不能勝邪也。當與與調胃承氣湯,去其熱煩之內結,而不傷正也。所以言【自極吐下者】者,是【嘔】且【胸中痛】之狀也。

4《論》曰: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與桂枝湯欲攻其表,此誤也。若胃氣不和,譫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

此言【胃氣不和】與內,爾外有諸多表証,當先和其胃氣,後攻其表也。


5《論》曰:問曰:太陽病,其証備,按桂枝法治之爾增劇……陽明內結則煩躁譫語,調胃承氣以止其譫語,此壞病之治必隨脈証也。

此論中氣先傷,內結實熱,當以調胃承氣湯,初熱之結,復氣之正也。

6《論》曰:發汗後,惡寒者,虛故也;不惡寒,但熱者,實也。當和胃氣,與調胃承氣湯。

此上之三條,俱是《太陽篇》中,誤用桂枝發汗後之救逆法也。所以言調和胃氣者,即是胃中正氣衰少,爾邪氣又盛,祛邪扶正調和胃氣之藥也。


再論,《太陽篇》中,桃仁承氣湯,一條。
《論》曰:太陽病不解,熱結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當先解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結者,乃可攻之,宜桃仁承氣湯。

此言【血自】膀胱中,隨尿爾【下】也。此病必以狂人為好治,以羸弱為難療。故曰:【狂人】【下者愈】。此裏實已成,表証仍在,故當先【解外】,爾後方【可攻】其裏也。所言裏者,膀胱【少腹急結】也。其有血熱尿三結膀胱者,必以桃仁承氣湯。

承氣諸方較:

夫大承氣湯者,即是枳實厚樸芒硝大黃也。
夫小承氣湯者,即是枳實厚樸隨减少,爾不用芒硝也。
夫調胃承氣湯,即是芒硝大黃與甘草。
夫桃仁承氣湯,即是調胃承氣湯加桃仁桂枝,爾芒硝隨减也。

夫厚樸枳實者,通利穀道,滌蕩有實之結也。
夫芒硝大黃者,通力穀道,消散鬱結之氣也。故大承氣全用之。小承氣不用芒硝,枳樸隨减,則氣勢消矣,形勢减矣,是名小承氣也。
夫甘草者,調胃之帥才,故小承氣湯去枳實厚樸,無動其形,大用芒硝甘草,專主上下調其胃氣也。
夫桃仁桂枝者,生血行血之良藥,故桃仁承氣湯加之,以去積聚,升騰精華也。

觀諸方後注,大承氣方中,枳實厚樸先下,大黃芒硝後下者,是厚樸枳實厚重存形,大黃芒硝輕便取氣也。

夫小承氣方中,言【更衣】者,即是如厠大便也。初服即大便者,不必再服。此佯攻之下,敵人已出也。若盡劑後,越明日,仍不更衣者,恐其有便,不可更用承氣輩攻之也,前文已說明。主攻佯攻之法。

夫調胃承氣方中,言頓服者,即是一服盡劑。直調胃氣,不必存疑。

夫桃仁承氣方中,言先食者,先於飯時也。先服藥後吃飯,蓋病處在穀道之下,必先下藥,後下飯食,方可有效。言微利者,其積結應從穀道後下,則微利爾病解也。


嗚呼!今觀《傷寒雜病論》,誠千年不易之寶書也。承氣四方,下法略盡矣。

附方:

大承氣湯:
   大黃四兩(酒洗) 厚樸半斤(炙去皮) 枳實五枚 芒硝三合
  右四味,以水一鬥,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納大黃更煮取二升,去滓,納芒硝,更上微火,一兩沸,分溫再服,得下,餘勿服。


小承氣湯方
  大黃四兩(酒洗) 厚樸二兩(炙去皮) 枳實三枚大者(炙)
  右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二服,初服當更衣,不爾者盡飲之,若更衣者,勿服之。

調胃承氣湯方
   大黃四兩(酒洗) 甘草二兩(炙) 芒硝半斤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二物至一升,取去滓,納芒硝,更上微火一兩沸,溫頓服之,以調胃氣。

桃仁承氣湯方:
   大黃四兩(酒洗) 甘草二兩(炙) 芒硝二兩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  桂枝二兩
  右五味,以水七升,煮四味,取二升,去滓,納芒硝,更上火微沸。下火,先食溫服五合,日三服,當微利。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18
陽旦正名桂枝湯第一
天日昭昭,乾坤朗朗。洞庭浩浩,曲荊漡漡。遙想仲景先師所著《傷寒雜病論》,合一十六卷,其中圭旨,以陽旦爲要。陽旦者,有如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桂枝湯,好似醍醐灌頂,其味沁香。

陽旦之名,古已有之,數歷劫灰,若隱若現。今世所見者,存於華陽隱居陶公弘景《輔行訣臟腑用藥法要》等書。堪與《傷寒》經方互爲校驗。今節錄如下:


《法要》云:
弘景曰:“外感天行,經方之藥,有二旦、六神大小等湯。昔南陽張機,依此諸方,撰寫爲《傷寒論》一部,療治明悉,後學鹹尊奉之。山林僻居,倉卒難防外感之疾,日數傳變,生死往往在三五日間,豈險之虞也,今亦錄而識之。

小陽旦湯:治天行發熱,自汗出而惡風,鼻鳴幹嘔者

桂枝(三兩),芍藥(三兩),生薑(二兩,切),甘草(炙,二兩),大棗(十二枚),

上方,以水七升,煮取三升,溫服一升,服已,即啜熱稀飯一器,以助藥力,稍令汗出,不可大汗流漓,汗之則病不除也。若不汗出,可隨服之,取瘥止。日三服,





若加飴一升,爲正陽旦湯。




大陽旦湯:治凡病汗出不止,氣息惙,身勞力怯,惡風涼,腹中拘急,不欲飲食,皆宜此方,若脈虛大者,爲更切證也。

黃芪(五兩),人參,桂枝,生薑(各三兩),甘草(炙,三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飴(一升)。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四或,去滓,納飴上火,令烊已,每服一升,日三夜一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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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夫【小陽旦湯】者,正【桂枝湯】也。【正陽旦湯】者,【桂枝湯】加飴糖一升。更加芍藥三兩,足前成六兩者,即《傷寒》【小建中湯】。【小建中湯】方中,更加黃芪一兩半,仲景先師名曰【黃芪建中湯】

又,《金匱》咳嗽水飲篇,有桂枝加黃芪湯,此系桂枝湯原方加黃芪二兩。
又,《金匱》血痹虛勞篇,有黃芪桂枝五物湯,此系桂枝湯原方去甘草,加黃芪三兩,生薑三兩足前成六兩。
又,太陰篇中,有黃芪五物加幹姜半夏湯,即上方再加幹薑三兩,半夏半升。此條與方,宋本皆無。
又,大陽旦湯,系小建中湯,加人參三兩,黃芪三兩半,足前成五兩。
又,《金匱》咳嗽水飲篇,有黃芪芍藥桂枝湯,方用黃芪五兩 芍藥三兩 桂枝三兩。此亦可知桂枝芍藥黃芪三者之功用。
爾,宋本《金匱》有大建中湯。此方在《桂本》陽明篇中。條文與藥方俱略有差別,其形制與上述芪桂輩迥異,容後文再述。


凡【小建中湯】【正陽旦湯】【大陽旦場】【黃芪建中湯】【桂枝加黃芪湯】【黃芪芍藥桂枝湯】【黃芪桂枝五物湯】【黃芪五物加幹姜半夏湯】八方,《傷寒論》中論述頗豐,校驗之,則桂枝湯陽旦之本義,將欲自明也。

今錄《輔行訣》三條,《傷寒雜病論》十一條以正陽旦之名,辨建中之義。

其一:《輔行訣》云:小陽旦湯,治天行發熱,自汗出而惡風,鼻鳴幹嘔者。
此桂枝湯本條也。發熱汗出,鼻鳴干嘔,太陽中風之的証,《傷寒》桂枝湯同此。

鼻鳴者,肺主治節,通竅於鼻,震蕩欲出,將欲自愈,故鼻鳴。

幹嘔者,中氣虛爾上逆故也。幹嘔無物從口出也。若有物出則爲吐不爲嘔。故知其爲氣虛之兆,非形傷也。

內裏有欲出之正氣,則汗出,鼻竅鳴也。夫汗出在表,鼻鳴在半表半裏間,爾幹嘔則尚在內也。故此三証或可一時俱見,或者前後分見,總不外乎正氣向外驅邪之象。其病未除,故尚惡風。

夫桂枝湯,臨証妙用甚多,此其一也。隨似平常,卻爲根本。其象陽旦之初始,故名小陽旦湯也。



其二:《輔行訣》云:若加飴一升,爲正陽旦湯。

夫陽旦者,日出東方也。日下一橫,象地平綫也。其日正冉冉昇起,故名正陽旦湯。其方於桂枝湯中,加飴糖一升,助其升騰。飴糖者,即膠飴也。其以五穀爲釀,味甘爾能緩其急,源出五穀爾能養人,大象厚德載物也。今世常以他藥代飴糖,甘雖甘也,恐非出于五穀,土德不厚也。



其三:《輔行訣》云:大陽旦湯:治凡病汗出不止,氣息惙,身勞力怯,惡風涼,腹中拘急,不欲飲食,皆宜此方,若脈虛大者,爲更切證也。

夫大陽旦湯者,以正陽旦湯加參芪芍藥也。証見“汗出不止”者,中氣與津液並失,故“氣息惙,身勞力怯”。大汗出者,太陽中風証必不解,久則風熱寒涼俱惡,不能勝氣候也。故曰“惡風涼”。此當用參芪助氣補津液爾無疑。“腹中拘急,不欲飲食”者,正應以芍藥甘草緩之也。故芍藥六兩,炙甘草三兩足用。人體耗散之象明顯,其脈安得不虛大乎?

所謂大陽旦者,如日已升,恐其熾烈至極,反爲還也。故以人參黃芪助氣更兼滋隂,芍藥甘草調柔幷且通達。古聖賢立方,幷無一味多餘之藥,其中斡旋升降之法,必有深意,皓首窮經,難知究竟。


上三條,《輔行訣》中所載也。小陽旦者,日升之初,正陽旦者,日升之漸,大陽旦者,日升將極也。其日者,即人體正氣之謂也。《傷寒》一書,亦以陽旦爲根本,是知道陽旦者,扶正氣之謂也。古道家崇陽,人失其氣則病,陽絕陰盛則死。陽旦者,守護其生命之根本也。




其四:小建中湯。

觀夫小建中湯者,與正陽旦湯頗似,爾衆皆以爲同是一方。但細細推敲,卻有不同。《輔行訣》中【正陽旦】湯者,芍藥三兩,飴糖一升。《傷寒》【小建中湯】者,芍藥六兩,飴糖一升。故知小建中湯者,是小陽旦湯倍芍藥也。其意不在助升,爾在守中,故名建中。方名稍微有別之處,必是方義功用不同之處,亦是處方用藥關鍵所在,不可但見藥名相同,爾混為一方,不察藥量之大小矣。錯過玄機,再識頗難。

《傷寒雜病論》,有【小建中湯】五條,俱述如下:

《傷寒◎太陽篇》其一:傷寒,陽脈澀,陰脈弦,法當腹中急痛,先與小建中湯;不瘥者與小柴胡湯。

【小建中湯】,即【正陽旦湯】倍芍藥也。脈陰陽弦澀者,表裏俱病也。故倍芍藥以救里。若不瘥者,以小柴胡湯調和表裏也。



《傷寒◎太陽篇》其二:傷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煩者,小建中湯主之。

所以因悸而煩者,悸則上沖,沖即燔盛爾煩也。其方倍芍藥,以酸斂之,則不上沖,不上沖則不悸,不悸則不煩矣。“傷寒二三日”者,云尚在表也。故以桂枝湯加減。倍芍藥,備飴糖,則此方成爾病去。



《傷寒◎陽明篇》其三:諸黃,小便自利者,當以虛勞法,小建中湯主之。
凡陽明病,小便不利者,鬱熱在內,身必發黃。後雖利其小便,爾黃未退。此是裏虛已久,頃刻難復也。陽旦有復正氣之意,倍芍藥而能守其中,是以虛勞之正治也。

查《宋本》云:“男子黃,小便自利,當與虛勞小建中湯。”文雖不同,其意同也。


《金匱◎血痹虛勞篇》其四:虛勞裏急,悸衄,腹中痛,夢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煩熱,咽幹口燥者,小建中湯主之。

凡虛勞之病,脈多虛大。“虛勞裏急,腹中痛”者,正陽旦湯倍芍藥以緩之。“悸”與“衄”,氣血各自上沖者也。夫精者,人體陰陽之根本也。精失則陰陽俱失,表裏易病也。故陽旦主治失精,蓋一年之際在於春,一日之際在於晨也。夫桂枝湯陽旦方之加減法,裏重則加芍藥,裏輕則去之。表重則加桂枝,表輕則去之,此一定之大法也。“四肢酸痛,手足煩熱”者,正虛勞家與外感家之不同也。外感病則從體表入里;虛勞病則從四肢及身。故後來“咽干口燥”。此口咽之証,云表裏俱病也。此條証狀雖多,亦不外乎脈虛大,中氣潰也。若逢外感,則脈弦澀,有邪干也。




《金匱◎婦人各病篇》其五:婦人腹中諸病痛者,當歸芍藥散主之;小建中湯亦主之;

夫【當歸芍藥散】,芍藥用一斤。此與【小建中湯】幷列同治者,彰顯芍藥緩“腹中痛”之功效也。爾【當歸芍藥散】屬陰,【小建中湯】屬陽,此又“諸病”之陰陽有別也,不可不細察。

查《宋本》云:“婦人腹中痛,小建中湯主之。”者,簡雖簡矣,卻不備其陰陽,不見【當歸芍藥散】也。夫【桂枝湯】者,其湯中之散劑乎?宣散第一,無可厚非。



上五條,【小建中湯】之論也。夫表裏俱病,脈或虛大,或弦澀,欲救裏虛,並除表邪,可用【桂枝湯】加飴糖之【正陽旦湯】。爾裏病腹痛悸煩尤重者,倍芍藥以成此【小建中湯】,則芍藥之義其理顯明。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20
其五:黃芪建中湯:(上方加黃芪一兩半)
《金匱◎血痹虛勞篇》云:虛勞裏急,諸不足者,黃芪建中湯主之。

“虛勞裏急”,此宜【小建中湯】。“諸不足者”故加黃芪一兩半。夫黃芪者,狀若金心玉欄。金心足以補裏,玉欄可以固表,其表與理,“諸不足者”,以黃芪一味調之,事半功倍,故用量爲桂枝之半,佐藥也。

故【黃芪建中湯者】,實系【小建中湯】之加減方。後世以爲“名方”,故常用之。然則黃芪爲末,建中爲本。世皆舍本逐末,人咸數典忘祖。求一藥之效者多;究一方之理者少。《道德》云: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我且云:黃芪一出,誰與爭鋒?!與其囂囂,不如默默。




其六:桂枝加黃芪湯:(即桂枝湯原方加黃芪二兩)

方名桂枝加黃芪湯,即是桂枝湯原方,加黃芪二兩。所云“加”者,不掩桂枝之功,不壞君臣之禮也。譬如桂枝加附子湯,則桂枝爲君,附子爲臣佐。至若桂枝附子湯,則桂枝附子幷重。烏頭桂枝湯亦然。《傷寒雜病論》,有用此方兩處,今分論之。

《傷寒◎陽明篇》其一:諸黃家,但利其小便,五苓散加茵陳蒿主之;假令脈浮,當以汗解者,宜桂枝加黃芪湯。

此云服【茵陳五苓散】後,小便已利,爾“脈仍浮”,知其病在表,“當以汗解”,故用桂枝湯解之。然此非卒遭風邪,爾是大病之後。故以黃芪二兩,補“諸不足”也。黃芪二兩者,以桂枝爲君,以黃芪爲重臣也。是原來十分陽旦中,更易三分內守,七分發揚。





《金匱◎咳嗽水飲篇》其二:黃汗之病,兩脛自冷,假令發熱,此屬曆節。食已汗出,暮常盜汗,此榮氣熱也;若汗出已,反發熱者,久久身必甲錯;若發熱不止者,久久必生惡瘡;若身重,汗出已轍,輕者,久久身必(目閏),(目閏)即胸痛;又從腰以上汗出,以下無汗,腰臗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狀,劇則不能食,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此為黃汗,桂枝加黃芪湯主之。

夫黃汗者,因大汗出,急入冷水中沐浴,水從汗孔入後得病,病人汗出粘液色黃者是。其冷水之寒,攻人腰部以下,故不畏風寒,“兩脛自冷”。若汗黃身熱者,此非黃汗病,實“屬歷節”。其本汗出未徹,爾逢寒水從外攻入,故“榮氣鬱熱”。凡有食下,則倉廩更加壅塞,反外汗出。及暮,陽欲入陰,反受榮格,故盜汗出。“汗出已”,津液先亡,繼爾“發熱久久”,如烈火烤空釜,乃至浮絡皆傷,“身必甲錯”。“發熱不止”者,實乃原寒未去,故久久交爭,乃成“惡瘡”。若不發熱卻“身重”者,原寒亦未除,化爲濕困。困於上則“胸痛”;困於下則“腰以上汗出,以下無汗,腰臗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狀”。此皆寒留皮膚之輕証。“劇則不能食”,此內傷諸腑也。故“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此陽明胃,少陽三焦,太陽膀胱等,皆傷矣。若如此,其汗必“正黃如柏汁”。

夫黃汗之病,本發於汗出不徹,反留諸寒。真假,輕重,上下,此條具備。臨証須當仔細,又不可拘泥。若“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者,分論三陽經之腑,臨証見其一者即可用【桂枝加黃芪湯】。

夫【桂枝加黃芪湯】,本【桂枝陽旦湯】,加黃芪補其表裏虛也。重用黃芪者,病原必在表。



其七:
黃芪芍藥桂枝湯:黃芪五兩 芍藥三兩 桂枝三兩。

觀夫黃汗之病,在《金匱◎咳嗽水飲篇》云:問曰:黃汗之為病,身體腫,若重汗出而發熱口渴,狀如風水,汗沾衣,色正黃如柏汁,脈自沉,從何得之?師曰:以汗出入水中浴,水從汗孔入得之,宜黃芪芍藥桂枝湯。

此即是黃汗之初証,亦黃芪爲君,以桂芍爲臣。其病之初,病尚在表,爾反“脈自沉”,表裏不一。夫沉之脈,主寒在里也,今反外現諸熱象,故先急問病因,原來系寒水乘熱入於汗孔,熱不徹出,寒反逗留。發熱口渴,病在表裏間。故以桂枝芍藥佐黃芪爲君。 桂枝調通衛,芍藥調營,黃芪居中策應,雖狀若風水,仍用此方無疑。風水者,風熱之邪搏於水濕也。此發於寒,彼熱於熱,不可不細辨。




其八:黃芪桂枝五物湯:(桂枝湯原方去甘草,加黃芪三兩,生薑三兩)

上來即明桂枝、芍藥、黃芪各自功用,並君臣之儀,則更當知《傷寒雜病論》中,有此【黃芪桂枝五物湯】,方中無甘草,爾倍生薑以爲大使也。

《金匱◎血痹虛勞篇》云:血痹,阴阳俱微,或寸口关上微,尺中小紧,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芪桂枝五物汤主之。

夫“血痹”者,尊貴之人,不勝勞苦,再感風寒,雖未大傷形體,爾脈塞血痹矣。“寸微”者,無以通陽;尺緊者,無以祛陰。不得外通,則“外证身体不仁”。故此表裏俱病,治法當以通絡除痹爲主旨。桂枝去寸之微,芍藥去尺之緊,生薑之所以爲大使者,上下辛散之後,邪無以留,正能得通也。黃芪爲一國君主,大棗擔全軍糧秣。此不用甘草飴糖者,去甘用辛,變緩爲急,倍其生薑,盡力通調也。



其九:黃芪五物加幹姜半夏湯:(上方加幹薑三兩,半夏半升)(太陰篇,宋本無此條)【1】
《傷寒◎太陰篇》云:太陰病,大便反鞕,腹中脹滿者,此脾氣不轉也,宜白朮枳實幹姜白蜜湯,若不脹滿,反短氣者,黃芪五物湯加幹姜半夏主之。

夫太陰病者,本當自利。爾“大便反鞕”者,此脾氣能轉運,故大便不出也。其責在於脾,爾不在腸。
故宜白朮健脾,枳實通利,幹姜暖中,白蜜厚腸胃。夫太陰病,又本當腹脹滿爾欲吐,“若不脹滿,反短氣者”,是脹滿阻隔不在腹中,反在上也。法當於表裏通調之時,著重下降之力,故特於上【黃芪桂枝五物湯】中,加幹薑半夏也。此仍以通調爲主,故云“加”,是以幹薑半夏爲使者也。


上,九類,十一條,系以陽旦爲主,君臣變化之方。桂枝升爾芍藥降,千古不易之理。升則旦陽,降則緩急。飴糖備厚土之德,黃芪有行健之意。如此則桂枝湯不僅治中風,黃芪不僅是補氣。似無定數,實有定理。雖則參芪易知,桂芍難明。但細細推敲,不外通調之理。後學從醫,不可一味攻補,須知虛實皆在運動間,須臾不可离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22
正筆奇墨說桂枝第二
今乃戊子秋分日,秋分者,太陰濕土氣盛,陽明燥金將來也。故今從太陰陽明說桂枝湯。

其一《傷寒◎太陰篇》云: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

此即《太陰篇》中第一方也。夫太陰者,三陰之首,世云病當在裏,爾脈浮者,其屬表也,故可發汗,且宜【桂枝湯】。

此處經云:【發汗,宜桂枝湯】。此即【桂枝湯】總綱也。今條文雖屬太陰,爾其理反較太陽篇諸條更明,故先說之。




其二《傷寒◎陽明篇》云: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湯。

此云陽明病,本當脈大爾緩。今反遲者,因汗出多爾亡津液也。故裏寒外熱。不惡熱,反微惡寒也。此裏雖不足,表未解也,可先發汗以解之,宜桂枝湯。

此云內傷尚不重故,先去表証,則裏自安。若裏証已甚,則不可發表,當先救裏。救裏宜四逆湯,承氣湯等,隨証處之也。




其三《傷寒◎陽明篇》云:病人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脈浮大者,宜發汗。下之與大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


此云煩熱之証,自汗出則略解,爾其汗又不徹出,故時解時病,如瘧之狀。晡,今音補,一平聲。晡即申時,陽明病自愈解也。故“病人煩熱,……屬陽明也”等語,系病自癒者。後証則須藥力。其一,脈實則內實,下之宜大承氣無疑,脈浮大者,宜桂枝湯發汗。此本與上述《太陰篇》中,【脈浮發汗宜桂枝湯】等同,因屬陽明,故云脈大。

夫見汗出表証未解,即用桂枝湯;或未見汗爾脈浮大者,仍可桂枝湯。若同見者,更待何時?!此桂枝湯通常之用法,雖散見六經諸篇,不為奇,乃是正也。




其四《傷寒◎厥陰篇》云:下利,腹脹滿,身體疼痛者,先溫其裏,乃攻其表,溫裏宜四逆湯;攻表宜桂枝湯。


此云下利之証,本厥陰提綱中之主証也。爾腹脹滿,則俱裏証,身疼痛者,則俱表証,溫裏攻表,四逆桂枝分主之也。

厥陰病確証下利,爾兼表裏証者,先處羽翼,後攻首腦。





其五《傷寒◎濕病篇》云:濕氣在外,因風相搏,流於經絡,骨節煩疼,臥不欲食,脈浮緩,按之澀,桂枝湯微發其汗,令風濕俱去;


此云濕病上下內外之治法也。在上則中於霧綠,在下則中於水冷。爾霧綠下降,即是水冷,水冷昇騰,即是霧綠。在外搏風,在內搏脾,非中無以生,非搏無以變。此濕病之根,諸病之本也。

夫脈者,浮則在外,緩則屬熱爾因風。澀則濕困,故桂枝湯發汗則內濕與外風俱去也。所云內者,尚在經絡骨節,不在臟腑也。所云外者,必屬皮膚腠理無疑。【臥不慾食】者,臥則正氣聚,不食則胃氣不耗。如此則欲自建中爾去邪也。故以桂枝助之,非病在脾胃也。此但有表証無裏証。故桂枝主之可也。



其六《傷寒◎霍亂篇》云: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當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湯。

此云【消息】者,消主滅,息主生。生滅之法,取捨之謂。取捨判斷之後,實須和解者,即宜桂枝湯。

夫吐利即止,內証已去,雖身痛不休,不為難治。仔細消息攷察,若當和解,則用桂枝湯。所謂【和解】者,先和爾後解也。致新爾推陳者,桂枝湯第一妙用也。




其七《金匱◎婦人篇》云:師曰: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其人嘔,不能食,無寒熱,此為妊娠,桂枝湯主之。於法六十日當有此証;設有醫治逆者,卻一月;加吐下者,则絕之。

此云胎阻之治法。夫【六十日】者,九七之謂也。時過兩月,則胞體漸成,竟視小兒如初生之紅日。卻後一月,庸醫以為腹中結實,攻之乃另吐下者,奪命絕戶之舉也。夫妊娠之脈與治,其變化也多,其臨証也難,可不慎乎?消息諸証,可用桂枝,卻仍須有時限,謂之“六十日”。太過不及,均屬他病,隨証消息加減。




其八《傷寒◎太陽上》云:太陽中風,陽浮而陰弱。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惡寒,淅淅惡風,翕翕發熱,鼻鳴幹嘔者,桂枝湯主之。

此即《宋本》桂枝湯第一條也。太陽中風,未傳他經變病。

【嗇嗇】,音色色,注麥之聲。遇寒微栗之象。【淅淅】,音西西,洗米之聲。迎風抖擻之態。【翕翕】,音合合,斂羽之聲。無風無寒,反自發熱。此三者,發病之象。【鼻鳴】欲振治節,【幹嘔】欲和胃氣。此二者,自愈之象。發熱汗出,故尺弱寸浮。桂枝湯先和營衛以扶正,後解風熱以祛邪,故主之也。




其九《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頭痛,發熱,汗出,惡風,桂枝湯主之。

此云太陽本病,無他病也。頭痛發熱汗出,是中風之確証,故以桂枝湯主之無疑。




其十《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下之後,其氣上沖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

此云太陽本病,雖下之後,中氣未敗,故其氣反上沖者,仍俱表証者,可與桂枝湯。




十一《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初服桂枝湯,反煩不解者,先刺風府、風池,卻與桂枝湯。

此云太陽本病,當用桂枝湯。爾風池,風府,風邪常留之處。其邪尤難去也。初服藥不去,乃用外治,刺爾瀉之,更與桂枝湯,再戰爾捷。

上十一條,出自《傷寒◎陽明篇》二條,《傷寒◎太陰篇》《傷寒◎厥陰篇》《傷寒◎濕病篇》《傷寒◎霍亂篇》《金匱◎婦人篇》各一條,《傷寒◎太陽篇上》四條,今先錄之。

夫桂枝湯者,陽旦第一,《傷寒論雜病論》中,最正爾不奇之方也。古往今來,論述最多,可見先賢於此醫傢正脈,不敢舍离也。有夫欲壞中醫者,必先破《傷寒》,欲先破《傷寒》者,必先取【桂枝】,夫欲取桂枝者,必先分辯桂枝芍藥之功能,奇論種種,無外乎君不可君,臣不必臣之類。亂醫與亂國者等同。若夫重荊防,爾輕桂芍者,猶如從蠻荒爾离國邑也。其詭術雖難測。其賊心實易辨也。我輩後學,究學、臨牀,皆不必以為奇,但正大光明用之,效如桴鼓。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24
和解正義說桂枝第三
前篇所集,《傷寒雜病論》中,《太陽上》《陽明篇》《太陰篇》《厥隂篇》《濕病篇》《霍亂篇》《婦人篇》十一條,皆論桂枝湯所主之証。《傷寒》一書中,復有桂枝湯所主之証十條,在《太陽中》《太陽下》內,今當次第集之。

其一《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外証未解,脈浮弱者,當以汗解,宜桂枝湯。
此云太陽傷寒証,服【麻黃】【小柴胡】【大青龍】【小青龍】諸方後,雖不再雜見各証:如【葛根】之痙利;【麻黃】之喘痛;【柴胡】之胸滿脋痛;【青龍】之煩咳等;然其表卻仍未解。何以知之——因脈浮且弱,故知之也。浮則表証未解,弱則久病未除。此無雜証,但表未解,當速以發汗解之,故宜桂枝湯。
此是太陽病歸根結底之療法,仍在桂枝湯。後學常好多事,以為柴胡麻黃青龍即已用過,其証必然復雜無比,乃思用奇方異藥,以便速傚,殊不知此時仍當以桂枝湯統攝“外証未解”乎?


其二《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外証未解,不可下也,下之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湯。
此即是上條之補充。上條云:“當以汗解”。此條補充云:“不可下也”,故愚不復贅述。讀者但知:太陽病無雜証者,即用桂枝湯無疑,此是仲景先師三令五申之意,實不敢違也。


其三《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先發汗不解,爾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爾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當須解外則愈,宜桂枝湯。
此即上二條之總概也。若病“先發汗不解”,本當復發汗則可。庸醫“爾復下之”,是“為逆”也。此條易解,亦不必多言。
概《傷寒》一書,仲景先師所傳之法,本於《內經》陰平陽祕之大法也。字字示真,條條指歸。並無奇異怪誕之處。後學解讀經典,若得奇巧之處,原是罔自造作,非聖賢本意也。


其四《傷寒◎太陽中》云:病人常自汗出者,此為榮氣和,衛氣不諧也,所以然者,榮行脈中,衛行脈外,衛氣不共榮氣和諧故也。復發其汗則愈,宜桂枝湯。
此云病人素來自有表病,非一時之外感。其狀常出汗者,是素體之有病也,非因時之偶疾也。此病,廼是榮氣能內和於臟腑,爾衛氣不能外諧於經絡也。所以內外不能和諧者,蓋因榮氣行於脈中,能內和臟腑。衛氣行於脈外,常易失諧於經絡。衛氣不諧於榮氣,則經絡難和臟腑。雖無一時之外感,然必常有表証不解也。此當復發其汗,令臟腑經絡、營氣衛氣和諧則愈,故宜桂枝湯。
夫桂枝湯調和營衛,則易知。爾所以言營衛者,即臟腑與經絡之相對也。若無裏証之在臟腑,則可速以營氣和於衛氣,解經絡肌表之病証也。


其五《傷寒◎太陽中》云:病人臟無他病,時發熱自汗出爾不愈者,此衛氣不和也。先其時發汗則愈,宜桂枝湯。
此即上條之補充也。所謂“先其時”者,即於病人未“自發汗”時,先以藥力發汗,則汗徹出時,其病即愈。若病人先自發汗後,復以藥力更發其汗,雖汗出盡絕,病必不愈。此雖桂枝湯可以救人,也是此方可以殺人也。陰陽錯亂顛倒之處,即是鬼門關口,斷魂台上。醫傢處世,焉能不慎?!


其六《傷寒◎太陽中》云:傷寒,不大便六七日,頭痛有熱者,與承氣湯。其小便清者,知不在裏,仍在表也,當須發汗,宜桂枝湯。
此條在《今云旦勿 第一卷 弱旅強師說承氣第六》已經論及,今不復述。


其七《傷寒◎太陽中》云:傷寒,發汗已解,半日許復煩,脈浮緊者,可更發汗,宜桂枝湯。
此云復與桂枝湯之証。“半日許復煩”者,因“當汗之不汗”,“汗出不徹”,故煩也。如此可重發汗,更與桂枝湯。
先服桂枝湯後,原有之外証已解,時過半日,本當粥飽自愈。反現煩者,非原藥不當,是不足也。急察其脈,浮則在表,緊則為寒。陽氣因寒,怫郁於表,故脈浮緊。可更行桂枝湯以足藥力,徹出其汗也。


其八《傷寒◎太陽中》云:傷寒,醫下之,續得下利清穀不止,身疼痛者,急當救裏;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救裏宜四逆湯;救表宜桂枝湯。
此條系四逆湯與桂枝湯分別之法也。傷寒本當發汗解之。醫反下之。知犯何逆,以証治之。若“下利清穀”者,四逆湯之主証也。其“身疼痛者”,言病在諸陰。其“後身疼痛者”,言病在諸陽。其“清便自調者”,雖醫下之,未傷裏也,故仍以桂枝湯救表無疑。
夫《厥隂篇》中,云“溫裏”;爾此篇云“救裏”;意實同也。裏逆則四逆湯姜附溫之;參草輔之。表亂則桂芍和之,姜棗助之。此一般之法,自當熟記。


其九《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發熱汗出者,此為榮弱衛強,故使汗出,欲救邪風者,宜桂枝湯。
此云邪風在表,迫衛以強,反使營弱也。邪風干人體,得乘衛分。所謂“衛強”者,是邪氣之盛也。所謂“榮弱”者,是正氣之衰也。邪盛正衰,奪人精神,故汗出。若不汗出,必衄血吐血等一時俱發。欲救其正,以祛邪風者,必以桂枝湯調和營衛,安頓臟腑也。
故知,桂枝發汗,乃是緩兵之計,邪強正弱爾發其汗,恰似欲抑先揚。故其汗出不可多,多則絕其後也。桂枝揚,芍藥抑,後服粥糜以成大功也。有汗更需發汗,非助邪之奪人也,乃是助正之漸復也。此方妙用大矣哉。


其十《傷寒◎太陽下》云:傷寒,大下後,復發汗,心下痞,惡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當先解表,後攻其痞,解表宜桂枝湯;攻痞宜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
此云汗下後,亡津液損正氣,乃有變証,救逆之法也。痞者,胸中懣悶結塊,未實者也。惡寒者,衛氣已衰,故惡寒也。尚有表証,不可攻裏,攻裏則痞反實,為難治。當先以桂枝湯解表,後以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攻痞。夫病發於陰,本可下之,但下之過早,則變為痞。故痞與結胸,有上下之別。
夫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者,即大黃二兩,黃連黃芩各一兩也。此先病痞,爾后誤發其汗,廼至惡寒。故先以桂枝湯解表,後以此方攻痞也。若先成痞,未發汗爾自惡寒者,當用附子瀉心湯無疑。此寒有先后,病有表裏,病之大勢,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

如此,則正用桂枝湯十條,俱載《傷寒◎太陽中》《太陽◎太陽下》意趣分明,旨在解表。所謂“解”者,和解也。所謂表者,表裏也。所謂“解表”者,是以裏之臟腑營氣,和解外之經絡衛氣也。故用桂枝湯之前,必先診察,兼視表裏。伺無裏証,則用以解表。或表証新成,裏証未劇,亦可用之解表。若裏証成實,或正氣大虧,則無其裏,何以解表?若無大地,何來陽旦之說?

今說桂枝湯“辛溫解表”者,是不知解表之基在於正氣足。若營衛俱損,臟腑不足,則雖辛溫,不能解表。若正氣足,則表自和解,無勞辛溫也。其所以言辛溫者,以為桂枝能解表爾。殊不知桂枝者,功在調也,不在和解。

今說桂枝湯“解肌”者,是不明和解之意,更不知肌者,膚之基也。解肌即是和表,調營自能和衛,無復異議。《溫病條辨》自詡“辛涼解肌治溫病,辛溫發汗治傷寒”管窺之說,一葉障目,可以沒矣。

今說桂枝湯調和營衛者,當知是“調其營以和其衛”之意。發熱汗出等証,廼是營衛自慾調和爾不能也。調和營衛,非是另有一物,令二者調和也。桂枝之用,許其表裏自和則足以。若定要尋出一物可以救營衛者,此必粥糜也。則粥糜之功,其亦大哉。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27
錯亂救逆審桂枝第四



前兩篇所集,凡廿一條,皆是《傷寒雜病論》中論桂枝湯所主之証。《傷寒》一書中,復有桂枝湯錯亂救逆九條,在《太陽上》《太陽中》內,今亦當次第集之。


首論,病有像桂枝証,爾不可服桂枝湯者五條,四條在《太陽上》,一條在《太陽中》

其一《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下之後,其氣上沖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沖者,不可與之。

此條即《宋本傷寒論》第十五條。其前半部分,即行下法後,中氣未敗,仍可用桂枝湯也。已於《正筆奇墨》篇中,第十條言之。今但看后半句云:“若不上沖者”,即是中氣不足也,非無病也。

若此,當先溫其裏,後解其表也。故不可先用桂枝也。




其二《傷寒◎太陽上》云:桂枝湯本為解肌,若其人脈浮緊,發熱,汗不出者,不可與也。常須識此,勿令誤也。

此云解肌,即是和表。服桂枝湯令表衛裏營自相和者,則爲正治之法。夫脈浮緊,則寒閉其表。裏雖發熱,外不汗出,故知其裏營必不能與表寒和也。汗不出則寒尚在,汗出則寒略去,裏營外衛乃可和也。醫者常須識此和解真義,不可作投敵之誤也。

此條與下條,在《桂本》中,原是一條。爾《宋本》中分別各屬十六、十七條,今姑且從宋本細論之也。


其三《傷寒◎太陽上》云:若酒客病,亦不可與桂枝湯,得之必嘔,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夫“酒客”者,非指“飲酒人”也。乃“酒後”之意也。酒後逢甘,有催上湧吐之患,故云“不喜甘”。非是飲酒之人都不喜甘味也。

然則其嘔,不獨因甘,且因酒後胃氣亂也。胃本煮腐水穀之器,酒乃久腐爛熟之糧,飲酒者,即如灌沸湯於熱釜中,即下即熟,自欲蒸騰爾上,若再逢提升,必亂爾作嘔也。夫桂枝湯中,有辛酸甘諸味,其甘特能助桂枝之升騰,爾作害酒,故先師云之。非是桂枝湯去甘草而能用于酒客也。罪不在甘草,亦不在桂枝,此自然之理,醫傢常須識此,勿令誤也。




其四《傷寒◎太陽上》云: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與桂枝湯欲攻其表,此誤也。得之便厥,咽中幹,煩燥,吐逆者,作甘草幹薑湯與之,以復其陽。若厥愈,足溫者,更作芍藥甘草湯與之,其腳即伸。若胃氣不和,譫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若重發汗,復加燒針者,四逆湯主之。

此云類似桂枝証爾不能用桂枝湯者,裏有寒証也。夫脈浮,汗出,此本桂枝証也。然心煩,小便數,腳攣急,此上有熱,下有寒也,病變在裏爾內爭也。若與桂枝湯,則寒厥於內。發汗則咽中幹,中氣更虛則煩爾且燥,中氣逆亂則吐逆。此當用甘草幹薑湯救逆。師言“以復其陽”者,胃氣也。厥愈則中氣復,四肢乃溫。更以芍藥甘草湯使其腳伸,因芍藥能緩其急也。若陽氣不復,胃氣不和爾譫語者,是發汗亡津液太過也。與調胃承氣湯,此《調胃桃仁說承氣第九》篇中,以作第四條解之。若重發汗,加燒針者,則當速溫其裏,故宜四逆湯。

蓋攘外必先安內,故有裏寒內亂之証,切不可以用桂枝也。此先言不可用桂枝,後言諸救逆法,是《傷寒》一書中,救逆之總例也。



其五《傷寒◎太陽中》云:發汗若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此云汗下之後,不可用桂枝湯,爾當以麻杏石甘湯解其喘也。雖有汗,不必避麻黃。

夫汗下之後,津液即虧,中氣不健,何以調和營衛哉?此不用麻杏桂甘者,避桂枝之升騰也。此用麻杏石甘者,遣石膏以生津也。




次論,治有先服桂枝湯不解,反變他病,救逆者四條,俱在《太陽上》

其一《傷寒◎太陽上》云:凡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吐膿血也。

此云吐逆之極,乃吐膿血也。夫吐逆者,中氣之亂,不堪桂枝湯之“調和”也。先行吐逆,則中更虧,津液乏少,若其上升之力尤過之,則續以膿血。是用桂枝湯之大忌也。

若初服桂枝湯,知其有誤,則當速溫其裏無疑;切不可待其後來吐血之時,再行補救,則臨渴掘井矣。




其二《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服桂枝湯後,大汗出,脈洪大者,與白虎湯;若形如瘧,一日再發者,宜桂枝二麻黃一湯。

此云服桂枝湯,覆被令大汗出,病不得愈,反添纍贅也。夫桂枝湯本當小發其汗則愈,若大汗出,則裏空虛,當速以白虎湯處之也。夫白虎湯者,表無寒,裏有熱也。無寒者,先桂枝之功也,有熱者,前桂枝之過也。功過本不在先師,在後學也。若病一日二三發熱汗出者,其形如瘧,宜桂枝二,麻黃一湯,此有汗則桂枝擋之,無汗則麻黃發之,總不外徹其外邪,守其中氣也。麻黃白虎等方,容後詳述。




其三《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服桂枝湯後,大汗出,大煩渴,脈洪大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此即上條之補充也。所謂大煩渴者,正白虎湯可以加人參也。夫大汗者,過不在桂枝,爾在覆被也。




其四《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之。

此云汗之下之,病仍不解者,知犯何逆,以証治之也。夫頭項強痛,翕翕發熱者,本桂枝湯之確証也。然則汗下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至嘔吐膿血。爾心下滿痛,小便不利者,當先利小便也。故去桂枝,加茯苓白朮各三兩。

此所以有水道不利爾心下滿痛者,大約本當重下之,卻又汗之。或本當重汗之,卻先汗後下,舉措不當,氣機既亂,水道不通矣,故知臨証猶豫,也能害人。




此之四條,即名救逆,則多涉他方,以糾桂枝之偏也。此中詳細方解,容後稟明。前之五條,雖稱錯亂,實則又有救逆如甘草幹薑,芍藥甘草諸方,亦當容後詳述也。



縱觀桂枝湯錯亂救逆等九條,凡中氣虛寒,汗下津虧,酒客逆亂,重寒閉表者,不可用桂枝湯,服之無傚,反增他病。凡服桂枝湯,發汗太過者,廼至汗盡出血者,皆大逆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30
桂枝原方加諸藥第五

前三篇所集,凡三十條,皆是《傷寒雜病論》中論桂枝湯所主之証,與其錯亂救逆等法。《傷寒》一書中,復有桂枝湯加減變化諸方,散居各篇,今取其中臨証加藥之方八,論凡九條,次第集之。


其一《傷寒◎太陽中》云:燒針令其汗,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氣從少腹上沖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壯,與桂枝加桂湯。

此即桂枝湯原方,加桂枝二兩也。此先發汗,後被寒。乃發奔豚。先灸其核上,即原加燒針處,復灸之也。後與桂枝加桂者,本桂枝湯可用,今針處寒熱先後成核,是病史勢已結,氣傷及形,故更加桂枝二兩,以散其邪氣,破氣惡形也。

此雖桂枝加桂,則必先有當服桂枝湯之証狀,乃可用也。爾其藥服後,不必覆被,是急取之也,非治奔豚之主方也。




其二《傷寒◎寒病篇》云:寒病,骨痛,陰痹,腹脹,腰痛,大便難,肩背頸項引痛,脈沉而遲,此寒邪幹腎也,桂枝加葛根湯主之;其著也則兩膕痛,甘草幹姜茯苓白術湯主之。

此即寒病之幹腎,用桂枝加葛根湯也。夫寒病者,腎先受之,水木火土,次第相傳。陰痹,即下竅也。其病多在腰以下,故腰痛腹脹,大便難。漸爾上行,故曰“引痛”於上也。因其脈沉遲,知其異於傷寒也。夫葛根者,通行太陽陽明二經,故能並桂枝湯,除在表之寒邪。爾其用,必於原方加足葛根四兩。

其脈沉遲者,非葛根無以起也,然則葛根者,其另有妙用乎?




其三《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項背強丌丌,及汗出惡風者,桂枝加葛根湯主之。

此亦桂枝加葛根湯。其頸項之僵,必較桂枝湯原方有甚,爾汗出惡風依舊,故以桂枝湯加葛根四兩處之也。

向此二條,同論一方。項背僵者,用葛根,無汗用麻黃,惡風用桂枝,則葛根湯七藥之方自成。故知桂枝湯調和營衛,乃是治病之大要,衆方之基石也。




其四《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湯主之。

此桂枝加附子湯,系以桂枝湯原方,加附子一枚也。病四肢難以屈伸者,經絡之不暢也。夫附子者,以下藥之首,將軍之材,通行諸經,通小便,暢四肢也。




其五《傷寒◎太陽上》云:本太陽病,醫反下之,因爾腹滿時痛者,屬太陰也,桂枝加芍藥湯主之;大實痛者,桂枝加大黃湯主之。

此一條中,即有桂枝加芍藥湯,桂枝加大黃湯,兩方,闡明桂枝加方之意趣無疑。夫本太陽病者,自當發汗,庸醫以誤治,爾反行下法害之,乃轉屬太陰爾腹滿痛也。其病因未除,若見浮脈,仍當以桂枝湯主之。腹中痛甚,故加芍藥三兩無疑。蓋《太陰篇》中,本有用桂枝湯處,可以參看。若大實痛,則不但痛,爾且結實也。故於加芍藥湯方之上,更加大黃二兩,以下其所結之實也。

夫桂枝湯所加之方,是以桂枝湯爲基礎,以諸藥加臨桂枝湯原方之上,雖加其藥,仍以桂枝爲君。故名桂枝加某某湯也。




其六《傷寒◎辨痙篇》云:太陽病,其証備,身體強丌丌然,脈反沉遲,此為痙,括蔞桂枝湯主之。

此云括蔞桂枝湯治痙病也。夫外有寒閉,則不汗出,爾病在裏,故雖發熱,屬剛痙。若外無寒閉,則汗能出,其病在表,故雖發熱,名柔痙。太陽証具備,則可用桂枝湯也。爾脈沉遲,似可用桂枝加葛根湯,爾痙之病,有汗無汗,皆發熱,故加括蔞三兩也。

此條在《辨痙陰陽易差後病脈証並治》篇中,爾宋本無。故歷來習宋本者,常以【桂枝加葛根湯】爲治療痙病之主方。爾不知痙病之特點,無論是否有汗,必常有熱也。夫痙之由,汗多亡津液爾熱生於內也。葛根雖辛涼,此熱安能從經輸解?非括蔞之從內生津,無以解也。解痙從括蔞以解傷津之病因,此宋本從來不見。故知,《桂本》,誠難得稀有之善本也。




其七《傷寒◎太陽上》云: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樸杏子與之佳。

此即桂枝湯加厚樸二兩,杏子五十枚也。夫桂枝証當用桂枝湯,杏字,定喘良藥。厚樸,交通三焦之氣,爾又重補也。




其八《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湯主之。

此與上條同論太陽病之喘,無需用麻黃湯,只需桂枝湯加杏子即可。爾所以言下之者,蓋厚樸交通三焦,多補其中也,故汗下之後,厚樸可以勻中氣也。

如此二條,則杏子厚樸之性易明。




其九《金匱◎血痺虛勞篇》云:失精家,少陰脈弦急,陰頭寒,目眩,發落,脈極虛芤遲者,為清穀亡血失精;脈得諸芤動微緊者,男子則失精,女子則夢交,桂枝龍骨牡蠣湯主之。天雄散亦主之。

此言失精者,桂枝龍骨牡蠣湯主之也。脈弦者因風動振掣,急因虛。少陰脈者,三部九候之脈法,今但存名,法幾失傳矣。爾查兩尺,或可知也。

陰頭者,宗筋之末端也。頭寒者,實則裏寒也。如中氣虛寒,乃至四肢厥逆也。目爲精窟,失精脈弦,目不得不眩也。失精亡血,故發落,

脈極虛芤遲者,氣血虧少難復也。下利清穀,則中虛寒,故脈虛。亡血則血脈空,故脈芤。失精則氣血難復,故脈遲澀。

男子則失精,女子則夢交,桂枝龍骨牡蠣湯主之。天雄散亦主之。

脈緊則寒在裏也。脈微緊者,即人緊也。脈微動者,即人動也。人動爾緊,夢交之因果也。失精夢交,男女皆同,人與脈同,難欺瞞也。

桂枝龍骨牡蠣湯,即桂枝湯原方,加龍骨牡蠣各三兩。夫牡蠣龍骨者,聚先後天之氣故能補人,爾其虛勞,則非陽旦之勢無以復也。其天雄散者,天雄三兩,龍骨三兩,桂枝六兩,白朮八兩,其特益男子乎?




上九條,八方,以桂枝湯原方,加藥一味者,六方,“加桂枝”“加葛根”“加附子”“加芍藥”“加大黃”也。加藥兩味者,二方,“加厚樸杏仁”“加龍骨牡蠣”也。爾其所加之數,堪定君臣佐使,又不可不察也。


桂枝加桂汤:(原方加桂枝二两),強桂枝通調之力,爲助使也,不易其君。
桂枝加葛根汤:(原方加葛根四两)強葛根走經輸之力,雖量大,爲大臣,不易其君。
桂枝加附子汤:(原方加附子一枚)附子一枚,作使也。
桂枝加芍药汤:(原方加芍药三两)芍藥備臣,不易其君。
桂枝加大黄汤:(上方加大黄二两)大黃作使,不易其君。
括蒌桂枝汤:(原方加括蒌根三两)括蒌爲君,桂枝爲臣,明痙病之治法也。
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原方加厚朴二两杏子五十枚)杏仁雖眾,其與厚樸並爲使也。
桂枝龙骨牡蛎汤:(原方加龙骨三两牡蛎三两)龍骨牡蠣,爲臣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32
桂枝原方去諸藥第六
前四篇所集,凡三十九條,是《傷寒雜病論》中論及桂枝湯處,并諸臨証加藥之八方九條,今取其中臨証減藥之十方,分七類,論凡十一條,次第集之,以全桂枝加減之方也。

其類一:桂枝湯原方去桂枝,加二藥者,方兩首,論三條。
其方一:桂枝去桂加黃芩牡丹湯:(桂枝湯原方去桂枝,加黃芩三兩,丹皮三兩)
此方,在《傷寒◎溫病篇》中,論一條。宋本無《溫病篇》,故無此條此方。
其論一:《傷寒◎溫病篇》云:風溫者,因其人素有熱,更傷於風,而為病也。脈浮弦而數,若頭不痛者,桂枝去桂加黃芩牡丹湯主之。
此條,在《今云旦勿卷一◎弱旅強師說承氣第六》中,已略述承氣輩之功用也。今因其去桂枝,加黃芩丹皮,故復言之。
夫風溫逢熱,何以去桂枝,蓋因桂枝助風化熱也。加黃芩去浮表之熱,加丹皮去血中之熱,誠於營衛雙解其風熱也。桂枝即去,當以芍藥為君,以丹皮黃芩為臣也。


其方二: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桂枝湯原方去桂枝,加茯苓三兩,白朮三兩)
此方在《傷寒◎傷風篇》,《傷寒◎太陽上》各有論一條。《宋本》無《傷風篇》故僅有論一條。
其論二:《傷寒◎傷風篇》云:風病,四肢懈惰,體重,不能勝衣,脅下痛引肩背,脈浮而弦澀,此風邪乘脾也,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之;若流於腑,則腹滿而脹,不嗜食,枳實厚朴白朮甘草湯主之。
此言風病傷脾也。夫風病者,五臟各有所傷,醫傢因此各有所治。其所以傷脾者,前文曰:“中於面,則下陽明,甚則入脾。”傷脾故“四肢懈惰,體重”甚者,為衣所困,故曰“不能勝衣”。此因古人之衣,交頸右衽,寬帶博袖,其厚重難操,有甚於今,病則體不能勝衣也。風動則傷脋,困陽明故引痛肩背之上也。風病本脈浮弦,因傷脾,則血不能生,津液將亡,又逢濕困,故澀。桂枝去桂,以免風動,加茯苓白朮,健脾生津也。若流胃腑,則不運也。故以厚樸,枳實通利助運,白朮甘草健脾以去腹滿也。腹滿去則能飲食也。
此方中有芍藥甘草白朮茯苓生薑大棗者,以芍藥祛風不助熱為其君也。白朮茯苓,健脾之臣也。脈浮在外,故內用薑棗無黏滯之憂。


其論三:《桂本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服桂枝湯,或下之,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主之。
此條《桂本》與《宋本》相同。唯《桂本》開頭多“太陽病”三字;而《宋本》“桂枝去桂”中,多一“湯”字。觀其上諸條文,皆作“太陽病”云云,故此三字不可少。而一“湯”字,可有可無。


其類二:桂枝湯原方去芍藥,方兩首,論兩條。
其方三:桂枝去芍藥湯:(桂枝湯原方去芍藥)
此方,在《傷寒◎太陽上》中,論一條。《桂本》與《宋本》相同。
其論四 《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下之後,脈促,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
此言太陽病,本可用桂枝湯,下之後,津液傷且病入裏。脈促者,时一止复来,困於濕也。故去芍藥,免其掣肘,特強桂枝通達之力,以除腹滿之濕困,則脈証俱解。


其方四: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桂枝去芍藥湯,加附子一枚)
此方,即上條之補充也。然《桂本》與《宋本》皆作兩條,故今分論之。
其論五:《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下之後,其人惡寒者,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主之。
此即《宋本》無多“太陽病,下之後”六字,則分與不分兩可。《桂本》雖亦補充上文,卻因重述六字,似乎更為詳細。兩條分立,乃由此也。
附子者,治“其人惡寒”之良藥也。其所以僅加一枚者,蓋因仍以【桂枝去芍藥湯】之方証為主也。


其類三: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二藥者,方一首,論一條。
其方五:桂枝去芍藥加茯苓白朮湯:(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茯苓三兩,白朮三兩)
此方,在《傷寒◎太陰篇》中,論一條。《宋本》無此條此方。
其論六 《傷寒◎太陰篇》云:太陰病,欲吐不吐,下利時甚時疏,脈浮澀者,桂枝去芍藥加茯苓白朮湯主之。
此言太陰病脈浮者,本宜桂枝湯。而“欲吐不吐,下利時甚時疏”者,上下皆不得其便也。故知其濕困在中。故浮脈中又有澀。乃加茯苓白朮去濕困。
夫《傷風篇》,因防風熱相搏,故去桂枝以強芍藥祛風之力。此《太陰篇》因免濕困中焦,故去芍藥以強桂枝通達之力。如此則桂枝芍藥,如法對揚,升降之功,其易明也。觀夫《宋本》於前《溫病》《傷風》等篇缺失;於後三陰篇中,諸條散逸;故另亂經之賊有機可乘,誠可嘆也。他日《桂本》大白於天下時,古醫道可幸矣。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35
其類四: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桂枝,另加一藥者,方兩首,論一條。
其論七 《傷寒◎濕病篇》云: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搏,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澀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大便堅,小便自利者,白朮附子湯主之。
此條,《宋本》存於《太陽下》。而“風濕相搏”後,多“身體疼煩”四字。“若大便堅”作“若其人大便硬”。“白朮附子湯”作“去桂枝加白朮湯”。今此一條之中,而有兩方,而《宋、桂》各有不同之處,便當詳細解之也。
此言“傷寒”,故《宋本》存《太陽下》;又言“風濕相搏”,故《桂本》存與《濕病篇》。《桂本◎太陽下》,【黃連湯】後接【白虎湯】,再接【炙甘草湯】。《宋本》於【白虎湯】前,多【桂枝附子湯】【去桂加白朮附子湯】【附子甘草湯】,此三方,兩條,俱存《桂本◎濕病篇》。故當是《濕病篇》中殘卷。爾《宋本◎太陽篇》前,有《辨痉湿暍脉证第四》一篇,亦系諸篇散逸之彙也。
其方六:桂枝附子湯:(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桂枝一兩,附子二枚)
此方,《宋本》作“附子三枚”。又多“身體疼煩”四字者,是濕困之也,故“不能自轉側”。此四字加之,善。“不嘔,不渴”者,雖週身濕困,中未傷也。其病在表,故脈浮;濕困故澀;其脈所以虛者,病八九日仍在表也。
方用桂枝湯去芍藥,加桂枝一兩,是重用其通,強取其急也。其體內無熱,則可向外通風,無憂風熱相搏,故加強桂枝之力。其傷寒濕困者,加附子無疑。考後【白朮附子湯】,附子用三枚者,今亦當用附子三枚,故依《宋本》。


其方七:白朮附子湯:(白朮一兩,附子一枚,炙甘草二兩,生薑一兩半,大棗六枚。)
此方,《宋本》作“白朮四兩,附子三兩,甘草二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今當從之也。
上方,桂枝四兩者,名【桂枝附子湯】;此方白朮四兩者,名【白朮附子湯】。《宋本》雖俱其方,未詳其名。今兩本合參,可也。
此條後文,《桂本》云“大便堅”者,宋本作“其人大便硬”廼是一理。夫大便堅硬,小便自利者,是太陽雖通,陽明未運也。故易桂枝爲白朮,以濟陽明也。此太陽即通,身痛必隨之減。傷濕爾大便堅,小便自利者,此白朮附子湯主之。
此【白朮附子湯】,《桂本》用大棗六枚等,其量似《宋本》之一半,故而《桂本》曰:“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宋本曰:“以水六升,煮取二升”,數雖有別,其理無礙。
方後註文,《桂本》至“逐水氣,未得除耳。”則盡。《宋本》續言曰:“故使之耳,法當加桂四兩。此本一方二法:以大便硬、小便自利,去桂也;以大便不硬、小便不利,當加桂。附子三枚,恐多也。虛弱家及產婦,宜減服之。”
此雖方後之“註”,其理尤“論”也。病人覺身如痹,大便不硬,小便不利者,可加桂枝四兩再服之除痹。兩方加減來去,桂附之用,竟訣於二便也。此亦方便之法,學者常可用之也。其虛弱者,或可用附子二枚,如《桂本》【桂枝附子】湯;甚者可以減半,如《桂本》【白朮附子湯】劑量。此乃權變之法,不可不察。

其類五: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三藥者,方一首,論一條。
其方八: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桂枝湯原方去芍藥,加麻黃二兩,細辛二兩,附子一枚)
此方,在《桂本金匱◎咳嗽水飲篇》中,論一條。《宋本金匱》,存於《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篇中,方名、劑量略有差別。
其論八 《金匱◎咳嗽水飲篇》云:氣分,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杯,桂枝甘草麻黃生薑大棗細辛附子湯主之。
此乃氣分病,故《宋本金匱》在“邊如旋杯”後,加“水飲所作”四字,屬畫蛇添足。爾【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即是【桂枝甘草麻黃生薑大棗細辛附子湯】,兩者名雖易,實則同也。唯《桂本》用生薑二兩,細辛三兩;《宋本》用細辛三兩,生薑二兩。查《少陰篇◎麻黃附子細辛湯》可知,宋本爲善,今依宋本。
氣分之病,病因外有寒邪,裏血不足也。故上文言脈遲澀;前後上下,諸變化生焉。治法則“大氣一轉,寒氣乃散。”此自與水飲無關。水飲者,當屬下文【枳實白朮湯】也。夫氣不通則“心下堅大如盤”,爾氣未實,尚能轉動,故又“邊如旋杯”。去芍藥者,因芍藥動血不動氣,調營難調衛也。今雖胸堅,因於氣也,故去芍藥。桂枝甘草以復心陽,麻黃附子細辛則起少陰之沉。生薑大棗仍守其中,轉大氣以通,則病去。


其類六:新加之辨,方一首,論一條。
其方九:新加湯:(桂枝湯原方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
此方,在《傷寒◎太陽中》,論一條。《桂本》名:桂枝去芍药加人参生姜汤,其加減有異,今當辨之。
其論九 《傷寒◎太陽中》云:發汗後,身疼痛,脈沉遲者,桂枝加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新加湯主之。
此傷寒太陽病,發汗後人已虛,表未解爾病反入裏也。表未解故身疼痛;寒入裏故脈沉遲。此加人參,以補其虛,爾除其遲;又加生薑,以復其陽,爾祛其沉。留桂枝以達表根治,自無異議。其有異者,唯芍藥耳。
《宋本》,不去芍藥,反加一兩。則比《桂本》多出四兩芍藥。太陽病,脈本浮數,今變沉遲者,發汗之誤也。若有痙病,括蔞桂枝湯主之,方中用芍藥三兩。又《寒病篇》中,脈沉遲,腋急痛者,柴胡黄芩芍药半夏甘草汤中,有芍藥二兩。
故此,太陽病脈沉遲之救逆中,不可無芍藥也。蓋病在里,則必以芍藥救其裏之營也。若無里証,僅衛氣表病,可以去芍藥用桂枝也。今脈沉遲而身又痛。故正當加芍藥以處方也。今從《宋本》爲善。《宋本》方後註有曰:“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此或王叔和輯撰時,略改之也,故稱仲景先師法爲“本云”。


其類七:蜀漆之辨,方一首,論兩條。
其方十: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原方去芍藥,加蜀漆二兩,龍骨三兩,牡蠣四兩)
此方,在《傷寒◎太陽中》,論一條。《桂本》無蜀漆,今辨之。
其論十 《傷寒◎太陽中》云: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起臥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
此言“以火迫劫”者,即《金匱》所云“火邪”也。夫“傷寒脈浮”,本宜桂枝湯。爾反變火邪者,當速救逆。去芍藥者,去其“緩”也。存桂枝者,存其達也。達其龍骨牡蠣之力,以攝驚狂也。此非以桂枝助火,爾以桂枝滅火之法矣。
方後註云:右七味,右為末,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減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
此即是先煮蜀漆,後以一斗水,煮取三升也。《桂本》此方無蜀漆,故未云“先煮蜀漆,減二升,內諸藥”等語。《宋本》後言“本云桂枝湯,今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此格式亦與上【新加湯】同也,系後人改方而存古法也。


其論十一 《金匱◎驚悸吐血下血胸滿瘀血病脈證治第十六》云:火邪者,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主之。
此即上述火邪者,在《宋本金匱◎第十六篇》中有其論也。爾《宋本金匱◎奔豚气病脉证治第八》云:病有奔豚,有吐膿,有驚怖,有火邪,此四部病,皆從驚發得之。
則奔豚、吐膿、驚怖、火邪四病,原當在一處。今《宋本》奔豚在第八篇中,吐膿在《肺痿肺臃咳嗽上氣病脈證治第七》篇中;驚悸、火邪在第十六篇中。察《桂本》,奔豚在《太陽中》;吐膿在《咳嗽水飲篇》;驚悸在《胸痹篇》,《宋、桂》二本,文字略有差異,方劑互有叄差,爾大體相同。唯《桂本》缺此“火邪”一條。
因驚爾發四病,《宋本金匱》,提綱甚爲確切,爾文多散見諸《傷寒》《金匱》中;《桂本》無此一提綱,爾方論反詳細者,今當互校。夫蜀漆者,常山之幼苗也。《本經》云:“蜀漆,味辛平,有毒。主治瘧及咳逆寒熱,腹中癥堅痞結,結聚邪氣,蠱毒鬼注。生川穀。”則此【桂枝救逆湯】加蜀漆者,可也。今當從《宋本》。觀其方中,本屬先下之藥,《桂本》傳抄失卻,情有可原。


以上七類,十方,十一條,《桂本》《宋本》各有所取,桂枝湯原方加減,至此乃盡。而通觀《傷寒雜病論》,凡桂枝加減諸方,無不以桂枝芍藥爲樞紐。其一主內,而一主外,理雖易明,臨証卻難。然於紛繁復雜中,捋其頭緒,竟是八綱而已矣。先賢立說,誠不欺我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38
合方化裁桂枝湯第七

前五篇所集,凡五十條,是《傷寒雜病論》中論及桂枝湯處,并諸臨証加減之方。而其加減尚未盡,今當補全其條文,圓滿其解說。


其方一:桂枝當歸湯:(桂枝湯原方,去大棗,加當歸三兩,半夏一升,黃柏二兩)
此方,在《傷寒◎傷寒例》中,論一條。《桂本》之傷寒例,有傳經諸方,如傳少陽則用柴胡等,《宋本》無此條此方。
其論一:《傷寒◎傷寒例》云:傳厥陰,脈沉弦而急,發熱時悚,心煩嘔逆,宜桂枝當歸湯,吐蛔者,宜烏梅丸。
此傷寒之傳厥陰也。其脈,沉則入裏,弦則屬厥陰,急則爲寒。悚者,懼爾戰粟也,以應脈急。發熱戰粟慾除其寒;發熱不能除寒,故心煩。戰粟不能除寒,故嘔逆。
此病嘔逆加半夏;脈急加當歸;煩熱加黃柏;誠實在之理。然則何以去大棗乎?夫大棗者,能補不足,不能損有余。故寒在裏,大棗不能和合百藥,反合百病矣。烏梅丸者,治吐蛔之良方也。


其方二:桂枝加附子當歸細辛人參幹姜湯:(桂枝湯原方,加當歸四兩,人參二兩,附子一枚,細辛一兩,幹薑一兩半)
此方,在《傷寒◎痙病篇》,論一條。《宋本》痙病多散失,故無此條此方。
其論二:《傷寒◎痙病篇》云:痙病,手足厥冷,發熱間作,唇青目陷,脈沉弦者,風邪入厥陰也,桂枝加附子當歸細辛人參幹姜湯主之。
此本痙病,當爲表証,發汗太多,風邪仍盛,因此入厥陰。“脈沉弦者”,入裏傷厥陰也;“發熱間作”厥陰病之裏証也;“唇青目陷”風邪客厥陰爾發於竅也;“手足厥冷”者,先師曰:“陰陽氣不順接,便爲厥”是也。如此從裏至外,皆厥陰之証狀無疑。病因全由“風邪入厥陰”也。
此以桂枝湯原方,加當歸四兩,緩其弦急也。參、附同用,除發熱厥冷也。細辛明目利九竅,以除目陷;幹薑煖中,以改唇青。知犯何逆,以証治之也。
此方後註,云“日三服,夜一服”者,何也?蓋厥陰病慾解時,从丑至卯上。先其時,於子夜服藥,助其自解也。

其方三:葛根湯:(桂枝湯原方,減桂枝一兩,芍藥一兩,加麻黃三兩,葛根四兩)
此方,在《傷寒◎痙病篇》,論兩條;《傷寒◎太陽中》,論一條,與【葛根加半夏汤】同。今三條兩方合論之可也。
其論三:《傷寒◎痙病篇》云:太陽病,無汗,而小便反少,氣上沖胸,口噤不得語,欲作剛痙者,葛根湯主之。
此條,亦痙病治法,《宋本》存《金匱◎痙濕喝病脈證第二》中。此言“太陽病”者,未至陽明也。言“無汗,爾小便反少”者,是痙病由于發汗太過,亡津液,熱在裏也。此雖有熱,不從外來,爾從內生。故其熱反慾發越外出,故見“氣上沖胸,口噤不得語”,此是其病,尚未成剛痙;若病勢已成,必反惡寒也。蓋因其津液本虧,一鼓作氣不能勝,再爾衰,三爾竭,必至敗亂,乃惡寒也。
夫剛痙者,發熱,無汗,惡寒,脈沉遲也。無汗惡寒,故用麻黃三兩,免于敗亂也;脈沉遲者,病在裏,不可發汗,故以葛根解其熱,是故重用葛根四兩,偃旂息鼓也。爾減桂枝芍藥各一兩,以待建中反攻,則雖病証繁多,可以一鼓而去。
此條《方後註》云:“不汗再进一升,得汗停后服”者,以取汗,作反攻之兵也。

其論四:《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項背強几几,無汗、惡風者,葛根湯主之。
此條,“太陽病,無汗,惡風者”,分明是桂枝芍藥麻黃同用也。爾特有“項背強几几”者,重用葛根是也。
此條《方後註》云: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诸汤皆仿此。
此則言凡發汗諸湯,皆如【桂枝湯】法,“取汗”作反攻之兵也。後世常謂“桂枝湯攻表”者,其意在此。所謂“不须啜粥”者,全因有麻黃、葛根也,若再啜粥,必至大汗出,淋淋然不可收拾,則誤矣。《宋本》無此四字,略有微瑕。

其論五:《傷寒◎太陽中》云:太陽與陽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湯主之;若不下利,但嘔者,葛根加半夏湯主之。
此條有兩方,爾《宋本》因此分作兩條。上條言“太陽病”,是未傳陽明也。今云“太陽與陽明合病者”是初傳陽明,爾太陽未解也。何以知其傳也?因“必自下利”“但嘔者”故知。
其方四:葛根加半夏湯:(葛根湯,加半夏半升)
初傳陽明,則裏有微熱,乃以葛根除熱,以麻黃宣散之,如此則下利自除。若“但嘔者”,特加半夏半升以治嘔也。

其方五:桂枝麻黃各半湯:(先各煮桂枝湯、麻黃湯一份,後合之)
此方,在《濕病篇》、《太陽上》各論一條。《宋本》無《濕病篇》,故僅存其《太陽上》之論一條。
察其方,《宋本》則先詳例各藥劑量,如“ 桂枝一两十六铢”等;其後又註曰:“本云:桂枝湯三合,麻黃湯三合,並為六合,頓服。將息如上法。”此即《桂本》之法。故知《桂本》實爲“原本”。王叔和以下各醫傢,皆從而改之,另擬一方。此當特証《桂本》較《宋本》爲善也。或此更改,本出自仲景先師手筆,《金匱玉函經》一十三稿之別焉。
其論六:《傷寒◎濕病篇》云:濕氣在外,因風相搏,流於經絡,骨節煩疼,臥不欲食,脈浮緩,按之澀,桂枝湯微發其汗,令風濕俱去;若惡寒,身體疼痛,四肢不仁,脈浮而細緊,此為寒氣,並桂枝麻黃各半湯主之。
此條先因風濕相搏,爾用【桂枝湯】法,余已在《今云旦勿◎第二卷◎正筆奇墨說桂枝》中詳細論述了。其後文言寒濕相搏,用桂枝麻黃各半湯者,今當復明。
若惡寒,身體疼痛,四肢不仁,脈浮而細緊,此為寒氣,並桂枝麻黃各半湯主之。
寒濕困表,則無汗,身痛。甚則“四肢不仁”。不仁者,四肢觸覺之衰退也,非不能動也。脈浮在表,緊則寒閉,細則濕困。故以桂枝解濕,麻黃除寒也。


其論七:《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得之八九日,如瘧狀,發熱惡寒,熱多寒少,其人不嘔,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發,脈微緩者,為欲愈也。脈微而惡寒者,此陰陽俱虛,不可更發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熱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癢,宜桂枝麻黃各半湯。
此條,《桂本》《宋本》文字略有一二差異,今取其善者補足校正。
夫病“如瘧狀,一日二三度發,發熱惡寒,熱多寒少”,以此諸証,反知其病有八九日,復過太陽,將入陽明也。“其人不嘔,清便欲自可”則尚未入陽明也。“脈微緩”者,仍當自解於太陽也。
“面有熱色”者,表証未解;“不能得笑汗出,身必癢”故解表更需發汗,乃用桂枝麻黃各半湯。雖表有寒熱,裏無熱也。
“脈微而惡寒者,此陰陽俱虛,不可更發汗、更吐下也”,當救其裏。夫救裏者,本宜四逆,理中等。今文句連續,唯缺其方。察《傷寒◎霍亂篇》云:“内寒外熱,脈微欲絕者,四逆湯主之”實可用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39
其方六:桂枝二麻黃一湯:(先煮桂枝湯二份,麻黃湯一份,後合之)
此方,在《傷寒◎太陽上》,論一條。
其論八:《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服桂枝湯後,大汗出,脈洪大者,與白虎湯;若形如瘧,一日再發者,宜桂枝二麻黃一湯。
此條《宋本》,開頭少“太陽病”三字,雖無傷大雅;然其易“白虎湯”爲“桂枝湯”,則大謬矣。夫“脈洪大者”,從來不可用桂枝。故以《桂本》爲善。上條用【桂枝麻黃各半湯】則瘧一日二三發,惡寒脈微,不可發汗,僅以桂枝湯,少少和其裏也。今瘧一日再發,脈不微,可以發汗,故特重【桂枝湯】,作【桂枝二麻黃一湯】以發汗也。《宋本》方名前,多“汗出必解”四字,則大善哉。
察方後註,《桂本》云:“即桂枝湯二升,麻黃湯一升,合為三升,每服一升,日三服,將息如桂枝湯法。”
《宋本》此方,亦是新擬,不作合湯也。爾其方後註,則又有“本云”等句,以証《桂本》之真也。


其方七:烏頭桂枝湯:(蜜煮烏頭五枚,與桂枝湯合)
此方,在《傷寒◎厥陰篇》,論一條。《宋本》存《金匱◎腹滿寒疝篇第十》中。兩本文字略有差異。
察其方也,則《宋本》但云“烏頭”;《桂本》則曰:“烏頭五枚”。《桂本》先煎烏頭,用蜜二升;《宋本》云“二斤”則誤。察《宋本金匱◎中風歷節第五◎烏頭煎方》與《桂本◎咳嗽水飲篇◎烏頭麻黃黃芪芍藥甘草湯方》同方易名,皆用蜜二升,煎烏頭五枚也。
是故,此處當從《桂本》。爾所謂半升者,即是五合,故其方註如下:
【乌头桂枝汤方】
  乌头五枚,
右一味,以蜜二升,煮減半升,去滓。以桂枝湯五合解之,令得一升,初服二合,不知,即服三合,又不知,加至五合,其知者,如醉狀,得吐者,為中病。
此即二升蜜,煎烏頭五枚,餘蜜湯半升。加桂枝湯半升,合得【乌头桂枝汤方】一升。先服二合,不中病者,再服三合、五合。若中病者,不必盡服一升。


其論九:《傷寒◎太陰篇》云:寒疝,腹中痛,手足不仁,若逆冷,若身疼痛,灸刺諸藥不能治者,烏頭桂枝湯主之。
此條存《宋本◎金匱◎腹滿寒疝篇第十》中,文字略易,無關緊要,唯多“抵當”二字,必是衍文,不可存也。
此處所言“寒疝”者,即上文有“厥陰病,脈弦爾紧……即爲寒疝。”等語,《桂本》因而存於《厥陰篇》。《宋本》無“厥隂病”三字,故特輯爲《寒疝篇》,右與《陽明篇》諸論“腹滿”之遺文,合并成《腹滿寒疝篇第十》其文錯簡,誠可嘆也。
夫寒疝者,本傷寒厥陰病所致之疝也,治與雜病狐疝【蜘蛛散】不同。夫【烏頭桂枝湯】者,源于【大烏頭煎】與【桂枝湯】。“腹中痛”者裏有寒;“手足不仁,若逆冷”者,即似【大烏頭煎】“手足厥冷”之証狀也。有見“身疼痛”者,欲加“灸刺諸藥”,反“不能治”者,當捨外治法,用桂枝湯,除身痛也。此除身痛,即是解肌。故以【桂枝湯】合【大烏頭煎】,作【烏頭桂枝湯】。爾【大烏頭煎】,本以水煎,今以蜜煉者,增甘以輔桂枝甘草故。
夫《金匱玉函經》,即《傷寒雜病論》,仲景先師承諸聖賢所作。條理清晰,方劑明了。奈何三國兩晉戰亂疊起,人多變難。雖華元化,王叔和等著名賢能,不能救真本於亂世,不能堪真理於紛爭。唯先師嫡傳後人,隱忍不發者,蟄伏千餘年,終保正道不失,百分《傷寒》,存其九九。善莫大焉。


其方八:桂枝二越婢一湯:(桂枝 芍藥 麻黃 甘草各十八銖 大棗四枚 生薑一兩二銖 石膏二十四銖)
此方,在《傷寒◎太陽上》,論一條。
夫【越婢湯】者,即是以麻黄六两,石膏半斤,易桂枝湯原方之桂枝、芍藥也。爾麻黃六兩,是兩倍於桂枝也;其用石膏半斤八兩,則麻黃是石膏四分之三也。故此【桂枝二越婢一湯】,用麻黃十八銖;與桂枝芍藥等同者,即是重【桂枝湯】爾輕【越婢湯】也。
夫一兩,本二十四銖。今令六兩作十八銖,八兩作二十四銖者,取其方八分之一爾用也。
故此【桂枝二越婢一湯】,本當用麻黃六兩,取八分之一,故作十八銖;則石膏本八兩,今作一兩,二十四銖無疑。桂枝芍藥,本三兩,今取【桂枝湯】兩份,故擬桂枝芍藥各六兩,又取八分之一,作十八銖。甘草,本皆二兩,【桂枝二越婢一】,則當六兩,亦作十八銖。大棗當三十六枚,不能取八分之一,故取九分之一,作四枚可也。生薑,當九兩,二百一十六銖,取八分之一,當作二十七銖,即一兩三銖。
察《桂本》用生薑“一兩二銖”;《宋本》用生薑,“一兩三錢”;爾照上述推論,當爲“生薑一兩三銖”則成完璧。
錄 古方劑量換算如下:
四分之三兩 18銖
一兩   24銖
二兩   48銖
三兩   72銖
六兩  144銖
半斤八兩 192銖
九兩  216銖  


其論十:《傷寒◎太陽上》云:太陽病,發熱惡寒,熱多寒少,脈微弱者,此無陽也,不可發汗,脈浮大者,宜桂枝二越婢一湯方。
此條,前後文意錯落難判,是有脫簡也。“脈微弱者,此無陽也”是無脾胃之陽,其病在裏,非言表之衛氣也。無脾胃之正氣,故不可更加復發其汗。此處文辭有異不可不察。
其異者,世存《長沙古本傷寒雜病論》,即《湘古本傷寒論》。此條“不可發汗”後,多“宜當歸四逆湯”六字,直指脈微弱,不可發汗,當先救裏之真義。
其【越婢湯】所治者,本風水病,去其腫也。今脈浮,是表有寒熱;爾脈大,是裏亦有熱也。其非【麻黃】、【桂枝】一方所能勝任,故以桂枝芍藥麻黃石膏合治也。
方後註云:右七味,以水六升,煮麻黃,去上沫,納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宋本》曰“以水五升”,實則同【越婢湯】,當用六升,故今從《桂本》。《宋本》“煮麻黃”後多“一二沸”三字,可存。
《宋本》“溫服一升”後曰:“本云:當裁為越婢湯、桂枝湯合之,飲一升。今合為一方,桂枝湯二分,越婢湯一分。”
此即是合方之本意。昔王公叔和,撰用七稿。左公盛德,傳世十二稿。早先或有七稿之前,【桂枝二越婢一湯】即是兩湯合爾飲之以盡一升。同【烏頭桂枝湯】法。爾七稿與十二稿,皆特地作成此方,令各取八分之一乎?


吾今作此篇,解【桂枝當歸湯】【桂枝加附子當歸細辛人參幹姜湯】【葛根湯】【葛根加半夏湯】【枝麻黃各半湯】【桂枝二麻黃一湯】【烏頭桂枝湯】【桂枝二越婢一湯】雖僅八方,十條,然則傳抄錯落脫簡者,有【白虎湯】【四逆湯】【當歸四逆湯】各一條。待日後分論時,再細細推敲。
夫《桂本》《湘本》《宋本》,各有所長。雖則《宋本》廣傳於世,功莫大焉,若無《桂本》《湘本》之傳世,僅凴《宋本》一冊,實有令人費解處甚多;若憑殘缺之方論,臨証難免無傚,又豈可埋怨先師乎?今日始知,先師傳十二稿,非無由也。
噫!古人傳道實在難也!錯落一字,混沌千古。我輩求學,慎之,慎之。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41
宋桂汗法求其同第八


前六篇所集,凡六十條,是《傷寒雜病論》中論及桂枝湯處,并諸臨証加減之方。今當順此,說汗法大要。
夫汗法之大要,《宋本》輯於《辨不可汗第十五》《辨可發汗第十六》《辨發汗後病脈證並治第十七》三篇之中。爾此三篇內容,《桂本》多載於《傷寒例》中,與可吐不可吐,可下不可下并也。爾《宋本》中,汗法條文又較《桂本》多出不少。故今將《宋本》與《桂本》較,凡兩本俱有者,集論十二條成此篇,名《求同》;凡《宋本》《桂本》有異者,集論◎八◎條成下篇,名存異。如此則凡◎八十◎條,《今云旦勿◎第二卷》將盡矣。

其論一:《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凡服湯發汗,中病便止,不必盡劑。
此條,則《宋本》《桂本》同也。服桂枝湯令大汗出者,是誤也,病必不能解。【桂枝湯】服法,容後篇《宋桂汗法存其異第九》詳述。

其論二:《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凡發汗,欲令手足俱周,時出漐漐然,一時間許,亦佳。不可令如水流漓。若病不解,當重發汗。汗多必亡陽。陽虛,不得重發汗也。
此條《桂本》亦有。唯“手足俱周,時出漐漐然,一時間許,亦佳。”,《桂本》作“遍身漐漐微似汗”。爾汗多亡陽,則兩本意同也。
此云“手足俱周”者,則一身皆通,汗水出而無有滯畱也。若有滯畱,則結胸,痞硬水飲等皆發作也。此云汗出之方向也。“不可令如水流漓”者,是言汗出數量不可太多。若少則需重發汗,若多則“必亡陽”。
此條明說發汗之方向與數量,需要週全恰當。不可極也。極則虛其虛,乃至壞証。

其論三:《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脈濡而弱,弱反在關,濡反在巔,微反在上,澀反在下。微則陽氣不足,澀則無血。陽氣反微,中風汗出,而反躁煩。澀則無血,厥而且寒。陽微發汗,躁不得眠。
此條則《桂本》末尾多“陽微則不可下,下之則心下痞鞕。”。《宋本》則重抄之,存《辨不可下第二十》中。
夫脈有一類,關弱且寸濡者;或另一類,下澀而上微者,此二類同理。
夫“上微、顛濡”者,蓋因“中風汗出”,使陽氣不足而冷,冷甚則反“煩躁”,此陽微在上者,“下之則心下痞硬”。
夫“下澀、關弱”者,蓋因無血失潤而厥,因其失血故厥逆,厥甚則更“厥寒”。此陽厥在下者,“汗之則燥不得眠”
此本兩條,分屬不可汗,不可下也。《桂本》統作一條,則言語參差;《宋本》分作兩條,則文句纍贅。今細分之,使讀《宋、桂》二本者,皆有所裨益也。

其論四:《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動氣在右,不可發汗,發汗則衄而渴,心苦煩,飲即吐水。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即吐水”,《桂本》作“水即吐”。此無礙文意。
夫《內經◎素問◎至真要大論》云:“所谓动气,知其脏也”。故《傷寒雜病論》,有汗、吐兩類動氣,各應四方,共八條。特言傷寒之病在臟,而非在諸經絡也。故病在諸臟,皆不可發汗也。其察“動氣”之法,古代必有,而愚不能知,實在慚愧。
“動氣在右”者,病在肺也,其臟氣動,而醫者覺之,故發汗後血出肺竅,乃鼻衄。飲水即吐,是水逆也,肺之不降,故水道不調,渴而水逆也。心失其潤故苦煩。

其論五:《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動氣在左,不可發汗,發汗則頭眩,汗不止,筋惕肉瞤。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桂本》“筋惕”前多一“則”字。
“動氣在左”者,病在肝也,其臟氣動,而醫者覺之,故發汗後“頭眩,筋惕肉瞤”,蓋因肝開目竅,在身爲筋也,其液本汗,今自臟病,故汗不止。

其論六:《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動氣在上,不可發汗,發汗則氣上沖,正在心端。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正在心端”,《桂本》作“止於心下”。
“動氣在上”者,病在心也,其臟氣動,而醫者覺之,故發汗後“氣上沖”,蓋心火性,炎上也。
此處《桂本》曰“止於心下”,而《宋本》曰“正在心端”,者,何也?蓋心者,如倒垂花苞,其尖端本朝下,故“心端”即是“心下”也;兩本無異。

其論七:《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動氣在下,不可發汗,發汗則無汗,    心中大煩,骨節苦疼,目眩,惡寒,食則反吐。穀不得前。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無汗”後,《桂本》多“可發”二字;“反吐。穀不得前”,《桂本》作“吐穀,氣不得前”。
“動氣在下”者,病在腎也,其臟氣動,而醫者覺之,故發汗後“骨節苦疼”其“目眩”由于精傷也。“惡寒”則腎本臟之病也。“食則吐穀,氣不得前”者,腎病之甚,不能藏五臟精氣,故累脾胃功能失常也;並且五臟氣衰,則“氣不得前”也。
今本五臟,而只言四者,必是察“動氣”之法,隻有此四類可察也。中央脾胃之氣,受腎氣之累,其病“食則吐穀”也。

其論八:《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咽中閉塞,不可發汗,發汗則吐血,氣欲絕,手足厥冷,欲得蜷臥,不能自溫。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欲絕”前,《桂本》多一“微”字。
夫喉通天氣,而咽通地氣也。“咽中閉塞”如雨露不化,地氣不能上升爲云。故“不可發汗”,若強推之,汗未出而動血也。故“發汗則吐血”。咽通地氣,以行津液飲食。喉通天氣,以行出入呼吸。其咽閉甚,則至喉塞。而呼吸“微弱欲絕”。津液不通,則身不潤,故“厥”而“欲得蜷臥”;氣機不暢,則身不溫,故“冷”而“不能自溫”。
此則能知“手足逆冷”之真義:原來,逆是不潤而欲得蜷臥;冷是寒而不能自溫。

其論九:《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諸脈得數動微弱者,不可發汗,發汗則大便難,腹中幹。胃燥而煩,其形相象,根本異源。
此條則《宋》《桂》相同。
脈“數動”者,外熱甚也。脈“微弱”者,內虛極也。內虛外實,故曰“不可發汗”。發汗亡津液而中氣虛故“大便難,腹中干”。又有新產婦人三病:“病痙,鬱冒,大便難”,其中“大便難”者,亦因亡津液而胃燥也。然此屬外感誤治,彼屬産後雜病也。故曰:“其形相象,根本異源”。

其論十:《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脈微而弱,弱反在關,濡反在巔,弦反在上,微反在下。弦為陽運,微為陰寒。上實下虛,意欲得溫。微弦為虛,不可發汗,發汗則寒栗,不能自還。咳者則劇,數吐涎沫,咽中必幹,小便不利,心中饑煩,晬時而發,其形似瘧,有寒無熱,虛而寒栗,咳而發汗,蜷而苦滿,腹中複堅。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桂本》移“咳而發汗”四字於“不能自還”之後。末尾還多出“命將難全”四字。
夫咳爾發汗,自然較單有咳者爲劇。夫上弦下微之脈,若再發汗則寒甚,寸上之陽盡去,雖戰慄,其陽仍“不得自還”。咳爾發汗,“咽中必幹,小便不利,心中饑煩”,晬時而發,其形似瘧,有寒無熱,虛而寒栗,咳而發汗,蜷而苦滿,腹中複堅。

其論十一:《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厥脈緊,不可發汗,發汗則聲亂、咽嘶、舌萎、聲不得前。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桂本》“厥”後多一“逆”字。
厥逆並稱,可也。夫厥逆脈緊則有寒在裏,一時難解,更不可發汗也。發汗則發汗則咽喉於舌諸竅,皆傷也。聲不得前者,裏寒爾肺之宗氣不得宣洩也。

其論十二:《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諸逆發汗,病微者難差;劇者言亂、目眩者死,命將難全。
此條則《宋》《桂》二本大體相同,唯《桂本》少“言亂、目眩”兩証。“難差”後,作“劇者必死”
夫“言亂目眩”者,譫語之前兆也。言亂則發於內,目眩則現於外也。言亂目眩,譫語之前証也。
上十二條,是《宋本》《桂本》共有之條文,其間文字正誤,各有所取。因是兩本所重,必爲緊要之處,不可不先察也。下一篇當求其異,並有【桂枝湯】方服用法解說等,以全此九篇之文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43
宋桂汗法存其異第九
前七篇所集,凡七十二條。《宋、桂》二本論【桂枝湯】法已備;又已說兩本汗法條文相同重現者。今當順此,畢汗法大要。
夫汗法之大要,《宋本》輯於《辨不可汗第十五》《辨可發汗第十六》《辨發汗後病脈證並治第十七》三篇之中。爾此三篇內容,《桂本》多載於《傷寒例》中,與可吐不可吐,可下不可下并也。爾《宋本》中,汗法條文又較《桂本》多出不少。故今將《宋本》與《桂本》較,凡《宋本》有而《桂本》無者,集論八條成此篇,名《存異》,并附上【桂枝湯】服法一條,以全九九數也。若《桂本》有爾《宋本》無者,別卷再議。

其論一:《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大法,春夏宜發汗。
此條與以下七條,皆《宋本》有爾《桂本》無者。此條是可發汗之總綱。《宋本◎十五、十六、十七》三篇,乃是後人脩纂者也。《宋本◎辨發汗後病脈證並治第十七》,僅一條,可見《傷寒》一書傳抄流轉過程之艱難,常有錯簡散失之危。爾醫傢前賢,又屢屢校正之,因文句錯落不齊,故爾分章,非今世學問傢,憑自傢私慾,張冠李戴,畫蛇添足者,所能比肩也。
夫春夏宜汗,秋宜下者,本自然之理。因合自然,故名曰大法。

其論二:《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凡云可發汗,無湯者,丸散亦可用;要以汗出為解,然不如湯,隨證良驗。
此條論丸散亦可發汗,爾湯劑之所以“良驗”者,服其熱湯則滌蕩臟腑,可以促汗也。若病匆忙間,或危急處,無有生藥,更無爐盞,如何成湯?故醫傢須常備發汗之藥,做成丸散,以應急也。仲景先師拳拳之心,是可知也。

其論三:《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夫病脈浮大,問病者言,但便硬爾。設利者,為大逆。硬為實,汗出而解。何以故?脈浮當以汗解。
此條有裏証,無表証,其脈卻在,仍可發汗也。醫傢診病,先知脈“浮大”,則病在表爾兼裏,當俱表裏証,乃詳問病者。病者云無表証,但有裏証,是大“便硬”也。此是表病入裏成“實”之小逆也。或云但有裏証,是下利者,則屬變虛之“大逆”也。
此是外感病,入裏成實,令大便硬,之小逆也。雖無表証,爾其病因,源于表也:其脈浮大尚在,仍當速速發汗,不可疑也。此小逆尚可發汗,若病下利,則屬大逆,須先溫裏。發汗宜桂枝湯,溫裏宜四逆湯。其理本明,非說下利便硬,皆可發汗也,小心小心。

其論四:《宋本◎辨可發汗第十六》云:下利後,身疼痛,清便自調者,急當救表,宜桂枝湯發汗。
此條與上條相對,是先有裏証,後現表証,仍當發汗。本“下利”後,“清便自調”,是裏証已除,反“身疼痛”者,有表証也。即有表証爾無裏証,自當“救表”。所以言“急”者,蓋因其病已有一變,謹防再便也。故當急用桂枝湯無疑。

其論五:《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夫以為疾病至急,倉卒尋按,要者難得,故重集諸可與不可方治,比之三陰三陽篇中,此易見也。又時有不止是三陰三陽,出在諸可與不可中也。
此條顯然是後人編撰整理《宋本◎十五》至《宋本◎二十二》諸篇之提綱也。《宋本》有此八篇,附《六經》《霍亂》《勞復》之後,故於《辨不可汗第十五》之首,先說此意。然則書不盡言,言不盡意,若拘泥文字,是不可以爲醫也。《內經》所謂:“拘於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惡于針石者,不可與言至巧。病不許治者,病必不治,治之無功矣。”
夫針藥砭石,內藏至巧,則人易知;爾鬼神明暗,彰顯至德,則眾不識。五四以來,九十年矣。鬼神之說,人多不信,以便自家驕縱放浪,胡作非為,正其所以世風日下者也。妄說“民主”於“科学”,則不知至德至巧原來中國已有,先賢已立,何必從國外學黨爭以爲“民主”,縱私慾,以敗至德?!從西方學奇巧以為“科學”,肆胡爲,以壞至巧?!至德敗,則殺父弒君,不絕於代;至巧壞,則壟斷掠奪,無有盡時。不用針藥砭石以救人,徒以開刀換髓以害命,鬼神之過乎?醫傢之罪乎?今凡醫傢外科內科諸多手術之類,多須病人與傢屬簽名,叫患者自擔風險,爾醫傢足以避罪。其“民主”乎?“科學”乎?西醫雖略有益於患者,其離神聖工巧也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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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論六:《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咳而小便利,若失小便者,不可發汗,汗出則四肢厥逆冷。
此言咳者,有可汗不可汗者也。若“咳而小便利”,是正氣存內,咳以自調治節,使上下通調也。若“失小便者”,中氣已敗,臟氣將絕。若再發汗,是虛其虛。亡陽失溫則寒冷,亡津失潤則厥逆。

其論七:《宋本◎辨不可汗第十五》云:傷寒頭痛,翕翕發熱,形象中風,常微汗出自嘔者,下之益煩,心中懊憹如饑;發汗則致痙,身強,難以屈伸;熏之則發黃,不得小便;灸則發咳唾。
此太陽陽明合病也。“形象中風”者,屬太陽中風表証也。爾其汗出自嘔者,兼傷陽明也。欲“自嘔”於上以解兩經之熱;爾反用藥下之,此是逆也。故使太陽、陽明兩經之熱,並下於內,故“益煩”;熱甚消穀,故“心中懊憹如饑”。
若下後,再“發汗”,則成痙病。《桂本◎痙病篇》云:“風病,下之則痙,復發汗,必拘急”。《宋本》此處則云:“身強,難以屈伸”。是一理也。
若下後,再“熏之”,則“两阳相熏灼”,身必“發黃”,因先下之,則熱入裏,爾未除也。“熏灼”甚則“不得小便”。
若下後,再“灸之”,使“榮衛俱微,則根叶枯槁,爾寒栗咳逆,唾腥吐涎沫也”。此是“灸則發咳唾”之解釋,原來在《平脈法第二》中。
此病,不可用外治法,當以【葛根加半夏湯】主之也。

其論八:《宋本◎辨發汗後病脈證並治第十七》云:發汗多亡陽,譫語者,不可下,與柴胡桂枝湯。和其榮衛,以通津液,後自愈。
此條發汗亡陽救逆之法也。夫譫語者,本可用承氣輩下之,今先發汗亡陽,故不可下也。和榮衛,通津液者,此處云【與柴胡桂枝湯】,似乎不妥,應以【當歸四逆湯方】加減處之也。
此病用桂枝則可,用柴胡則誤。其病已入裏,其裏已虛,柴胡不能解之也。

附論九:【桂枝湯】方後註,服藥發汗法解。
《宋本◎桂枝湯◎方後註》云:右五味,(口父)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適寒溫,服一升。服已須臾,啜熱稀粥一升餘,以助藥力。溫覆令一時許,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離,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後服,不必盡劑。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後服小促其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觀之。服一劑盡,病證猶在者,更作服。若不汗出,乃服至二三劑。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惡等物。【宋本】
此是【桂枝湯】方後註也。詳論服藥發汗之法。兩本相同,唯《宋本》“若不汗出”;《桂本》作“若汗不出”。字雖顛倒,意不錯亂。《宋本》作“咀三味”,《桂本》《成無己本》等諸本皆無。蓋因【桂枝湯方】本五味,生薑切,大棗劈後,所能咀者,唯桂枝,芍藥,炙甘草三味也。
煮藥用“微火”者,【桂枝湯】【桂枝加厚樸杏子湯】【小建中湯】【括蔞桂枝湯】【大建中湯】【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蜜煎導】【茯苓白朮戎鹽湯】也。其所以用微火者,不令藥性大發也,緩緩圖之是。
“適寒溫”者,必須溫服也。“服已須臾”者,言急服“熱稀粥,以助藥力”也。故粥當服“一升餘”,不可少於藥也。“溫覆”者,即覆被得溫也。“令一時許”者,不可貪求少時即愈也。否則雖出汗,卻不能“遍身漐漐”,更不能“微似有汗者益佳”。覆被亦不可太久。久則“令如水流離,病必不除”。此是服藥後,促汗法。
若一服不汗出病解,則二服之;二服仍不解者,三服可以提前,故曰“小促其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觀之”,此說病重之人,可以連夜服用,但須觀察其汗出病解否。若病不解,“乃服至二三劑”。此是服藥發汗重復之法度。
“生冷”者,能助外寒。“粘滑”者,徒傷脾胃。“肉面、五辛、酒酪、臭惡等物”,皆動腎氣,使人不安也。此云服藥禁忌。
今補述【桂枝湯】服法,旨在闡明發汗之法,本非桂枝湯獨有,諸發汗方藥皆同也。爾其功勞,亦不全在【桂枝湯】本身也。其服藥方法,重服方法,禁忌方法,廼是成功治病之關鍵也。凡發汗之功,三分在藥,七分在法也,慎之,慎之。

嗚呼,上九條,使此《今云旦勿◎第二卷》畢竟終也。本論八十條將盡,又補述一條,全九九之數,可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45
解表去邪麻黃湯第一




春對夏,秋對冬,暮鼓對晨鍾。春日園中鶯恰恰,秋天塞外雁雍雍。云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梁帝講經同泰寺,漢皇置酒未央宮。

上來略引此一段韻文,非爲別事,乃是《今云旦勿》繫列,前之二卷既已成。此第三卷將出也。夏秋之交,先論【承氣】【桂枝】,爾成前一十八篇;今又秋冬之際,當有進焉,故仍以陶隱居《法要》爲始,厲說【青龍】【白虎】?


陶隱居《法要》云:小青龙汤(麻黄汤),  治天行发热恶寒,汗不出而喘,身疼痛,脉紧者方。麻黄三两,杏仁半升(熬,打),桂枝二两,甘草(炙),一两半。上方四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黄,减二升,掠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八合。必令汗出彻身,不然恐邪不尽散也。

此【小青龍湯】者,即是仲景先師《傷寒雜病論◎麻黃湯》是也。爾陶隱居弘景公,又有【大青龍湯】者,正仲景先師《傷寒雜病論◎小青龍湯》也。今先議仲景先師之【麻黃湯】,再論【小青龍湯】可也。

夫天行者,即是後世所以言外感也。惡寒汗不出者,本當用麻黃,發表出汗,邪熱氣出則身疼痛可解。其喘者,分明用杏仁治咳逆喉痹者也。寒盛表閉故脈緊,當用麻黃杏仁無疑。桂枝甘草者,通陽之品也。

然則,麻黃本身既能止咳逆上氣,何勞乎杏仁耶?蓋杏仁者,甘溫之品,特以同桂枝爲臣佐,並甘草爲通使而能助汗出也。夫桂枝木之主,甘草爲土中之木,《法要》詳備二十五藥之屬性,可知此處既要定喘除咳逆,又要出汗發表邪,非杏仁不足矣助麻黃桂枝甘草也。

夫麻黃三兩,以爲君也。桂枝二兩,杏仁七十枚,必成等量,堪當臣佐也。甘草一兩,以爲使爾。



上來既明麻、杏、桂、甘四藥之機宜,理當再說處方運用之法度也。故今錄《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麻黃湯】用法十條如下:


其論一:《桂本◎六氣篇》云:傷寒傳經在太陽,脈浮而急數,發熱,無汗,煩躁,宜麻黃湯。

此條源出《傷寒例》爾《宋本◎傷寒例》中,並無諸方,故無此條方法。然其可以爲下文九條之總綱領袖,故今先錄之。

夫《桂本◎傷寒例》中,應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爾有【麻黃】、【白虎】【承氣】【柴胡】等,十一方。其【麻黃】應太陽爾居首,特爲六經正治法之貴也。

《法要》云【麻黃湯】者,脈緊可用,此處條文云“脈浮而急數”何也?蓋浮則在表,以應太陽;急數則熱也。外寒邪盛則表閉,表閉則汗不出爾熱郁甚,故脈浮爾急數是也。《法要》云“緊”者,強調寒邪盛也;《傷寒》云“浮爾急數”者熱之郁也;一因一果,兩不相悖,讀者不可拘泥文字爾障眼目也。

進而知發熱無汗爲因,煩躁爲果,此理易明。否則四藥之中,並無專治煩躁之品,何以立文哉?【麻黃湯】六經正治居功第一,不亞于【桂枝湯】讀者不可在盛名之下,拘泥文字,徒以為其能除煩躁也。



其論二:《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

此條即是上條之發揮,《法要》云“身疼痛”爾《傷寒》云“頭痛,頭痛,身疼,腰痛,骨節疼痛”者,詳說其病也。此諸痛處,皆是太陽膀胱經所循行地也。《法要》云“惡寒”爾《傷寒》云“惡風”者,《傷寒》特以“太陽病”三字,概“脈浮,頭項僵痛爾惡寒也”。“無汗爾喘”,麻杏桂甘之所以用也。



其論三:《傷寒◎太陽中》云:太陽與陽明合病,喘而胸滿者,不可下也,宜麻黃湯。

此條云太陽、陽明合病者,表裏俱病也。表病則喘,裏病則胸滿。外寒邪盛則閉表故喘也。胸滿者,喘之甚也。故當先治其喘,爾不可下之。若下之則傷中,引表邪入裏,是爲錯亂。先治其喘故宜【麻黃湯】。



其論四:《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十日已去,脈浮細而嗜臥者,外已解也。設胸滿、脅痛,與小柴胡湯;脈但浮者,與麻黃湯。

此條即本太陽病,過十余日,六經復次傳遍,曾歷三陰故脈細;又臨太陽故脈浮;“嗜臥”爾無其餘之表証者,是外邪已微,自身正氣將復也,故云“外已解也”。設若胸滿脋痛者,邪在半表半裏也,故用【小柴胡】。若僅脈浮,其唯在表,故以【麻黃湯】正治之法,稍稍推之,令汗出則愈可也。




其論五:《傷寒◎太陽中》云:太陽病,脈浮緊,無汗,發熱,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證仍在,此當發其汗;服藥已,微除,其人發煩,目瞑,劇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陽氣重故也。麻黃湯主之。

此言太陽病八九日不解,爾麻黃湯証俱在,故服用麻、杏、桂、甘四藥以發汗也。云“微除”者,藥力不足也。其“發煩”者,先發汗爾熱未除盡故也。津虧則目瞑,甚則失津亡血,故至衄也。陽氣重隆爾陰液乏少,是也。

今疑其末尾“麻黃湯主之”五字,當在“此當發其汗”後。蓋因先服【麻黃湯】,發汗不徹,故至衄。其病唯“衄之乃可解”也,斷無解後更服【麻黃湯】者也。此先服藥,後隨衄解。發汗不徹,是其緣由。若見衄血,不必慌亂。



其論六:《傷寒◎太陽中》云:脈浮者,病在表,可發汗,宜麻黃湯。

此但有表証,無其餘變化者,六經正治,以【麻黃湯】主之可也。



其論七:《傷寒◎太陽中》云:脈浮而緊者,可發汗,宜麻黃湯。

此條,即承上條也。《宋本》“緊”作“數”。

夫麻黃湯適用之脈象,本浮爾緊,緊甚則急數,上文已經說明。《宋本》脈急數,即是《桂本》脈緊之果也。



其論八:《傷寒◎太陽中》云:傷寒,脈浮緊,不發汗,因致衄者,麻黃湯主之。

此即言本當汗解,爾不得汗,必自從衄解也。爾自衄解,其邪未徹,爾病未痊,故仍以【麻黃湯】善後。

此條與上文“其論五”相輔相成,此先衄血,後服其藥也。若衄後病痊,則不必服藥。



其論九:《傷寒◎陽明篇》云:病過十日……脈但浮,無餘証者,與麻黃湯;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

此條,《宋本》分作兩條,前有【小柴胡湯】用法,屬231條。後之【麻黃湯】用法屬232條。今僅論【麻黃湯】,故攫取其後半段文字也。

此條先敍說陽明中風之病,表裏諸証甚詳。後用【小柴胡湯】者,因俱前諸表裏証,且脈浮,故用之也。若陽明中風“病過十日,脈“但浮,爾無其餘之裏証”者,速用【麻黃湯】解之也。

“若不尿,腹滿加噦者”是裏已成實,兼有表証,爲難治,不可以解表條達之藥治之也。

此處原有【小柴胡】【麻黃湯】,與“不治”三法,《桂本》論作一條俱備;爾《宋本》在【小柴胡湯】後,分作兩條,反教人生疑。愚今且論【麻黃】,強調其治表証也。【柴胡】之論,容後再稟。



其論十:《傷寒◎陽明篇》云: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湯。

此即與上文“其論二”類似。上文曰:太陽病;此處云“陽明病”。故知其病脈浮爾喘,僅有表証者,【麻黃湯】發汗則癒也。



上來既明此【麻杏桂甘湯】之用法十條,原來無有甚奇異處,凡脈浮緊廼至浮數者,凡喘爾至煩者,有表証爾無裏証者,皆當用【麻黃湯】發其汗,爾解之也。間或有衄血者,必與發汗有先後之別。其血原是汗之別類,故良馬汗出,勢如飛虹。先衄後衄,不必驚怪。今附述【麻黃加朮湯】如下:

其論十一:《傷寒◎濕病篇》云: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朮湯  發其汗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痙濕喝病脈證第二》中。

夫濕病之治,茯苓白朮主之也。今“身煩疼”,困於表也。故“可與【麻黃加朮湯】發其汗”以解之也。若以火攻之,則其無汗可出,濕必不能除,爲難治。

此特加白朮四兩者,主導除濕也。然服後仍須發汗,不礙【麻黃】原來方法也。



其論十二:《金匱◎咳嗽水飲篇》云:水之為病,其脈沉小者,屬少陰為石水;沉遲者,屬少陰為正水;浮而惡風者,為風水,屬太陽;浮而不惡風者,為皮水,屬太陽。虛腫者,屬氣分,發其汗即已;脈沉者,麻黃附子甘草湯主之;脈浮者,麻黃加術湯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中,爾所論錯落簡約,方名但云【杏子湯】,爾又未備其方,論中水病分類不詳,今從《桂本》,兼論【麻黃附子湯】

夫“水之為病”,有“石水”“正水”“風水”“皮水”各有所治,爾其用藥,多憑麻黃,非因麻黃能去濕也,只因麻黃青龍之類,可以出水也。此條先論四種水病,後云“虛腫者”,非水病也,但“屬氣分”。故先發汗,不先利水。

此氣分之病,發汗則必用【麻黃湯】加減,故“脈浮者,麻黃加術湯主之”。因其脈浮用【麻黃湯】發汗之外,加白朮兼去濕也。

爾其“脈沉者,麻黃附子甘草湯主之”,何也?因其病久則在裏,故以附子起之,以甘草達之,以麻黃發解之也。

【麻黃附子甘草湯】者:麻黃二兩,附子一枚,甘草二兩是也。又有論附下:



其論十三:《傷寒◎少陰篇》云:少陰病,得之二三日,麻黃附子甘草湯微發汗。以二三日無裏證,故微發汗也。

此病雖在少陰,卻無裏証,唯有氣分,故速起之,以麻黃、附子、甘草,微微發汗也。其不用杏仁桂枝者,是不慾令大汗出也。

上,三類,十三條,先議《法要》中,麻、杏、桂、甘四藥之功用,次集《傷寒雜病論》【麻黃湯】用法十條;再附【麻黃加朮湯】【麻黃附子甘草湯】兩方,論三條,乃成。此【青龍】繫列之基礎也。下文當詳說【大小青龍】並【越婢】治水等。

凡發汗解表之法,原不僅桂枝可用,麻黃亦是其主也。爾桂枝生氣,能成陽旦建中,麻黃利水,能化越婢青龍,其中道理古人隱爾不發,必有深意;愚人今作此文,自饒舌焉。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48
大小青龍原方集第二

前番已述【麻黃湯】原方十條,並加減方三首。今當言歸正傳,略論大小青龍本意也。
仲景先師《傷寒》【小青龍】方,即是華陽隱居《法要》【大青龍】方,故今仿前例,仍列《法要》原文於先,然後依次程述《傷寒雜病論》中【小青龍】,【大青龍】用法。

《法要》云:大青龍湯,治天行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幹嘔,發熱而喘咳不已者。麻黃(去節)、細辛、芍藥、甘草(炙)、桂枝各三兩,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幹薑三兩。上方八味,以水一鬥,先煮麻黃,成二升,掠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此云天行表不解者,本與麻黃湯同,但其“心下有水氣,幹嘔,發熱爾喘咳不已”者,即是証狀較為復雜。夫心下之水氣者,遇寒爾凝;幹嘔者,胃熱逆升;喘咳不已者,兩相並也。故其治法,非麻杏桂甘所能全也。此方用半夏者,降嘔逆也。加幹薑五味子者,治咳也。細辛者,略通陰陽。陽者麻黃桂枝,陰者甘草芍藥。麻黃桂枝甘草所用,本同前【麻黃湯】不必再議。然此何以用芍藥耶?夫【麻黃湯】本用杏仁爲降,爾此時喘咳並作,再用杏仁則大損肺氣,必以芍藥降之,使肅降之中,不失溫潤也。又溫潤之中,兼顧條達。故此方,以芍藥甘草爲陰,桂枝麻黃爲陽,細辛調之也。

此麻桂芍甘,與幹薑細辛五味子半夏,所以成《法要◎大青龍》,即《傷寒◎小青龍》也。爾其中根本,仍無外乎《內經》之“調陰陽”也。《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中,有【小青龍湯】,宜用五條,今列如下:
其論一:《傷寒◎太陽中》云: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幹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滿,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
此即《宋本》,第四十條。《宋桂》二本文意相當,唯方後註有異,今當分看。
此云表不解,則急當解表。然心下有水氣,故解表之中,須先利水,故以麻黃為主,桂枝爲輔,幹嘔本可用半夏,咳者本當用幹薑五味子。所謂“發熱”者,乃因寒故發熱也,非實熱也。且夫發熱則傷陰液,芍藥甘草英雄有用武之地矣。
方後註有云:“若渴,去半夏,加栝蔞根三两”。此所以半夏燥降損津液,栝蔞根潤降補津液也。
方後註又云:“若微利,若噎者,去麻黃,加附子一枚”。《宋本》“微利”後,有“去麻黃,加蕘花如一雞子,熬令赤色”一句。
夫噎者,《傷寒◎辨脈法》云:“水得寒氣,冷必相搏”。《金匱◎水氣病脈証並治第十四》云:“腎氣上沖,喉咽塞噎”。則所謂噎者,腎氣上沖則寒動,與心下水氣結則寒水相搏,乃成噎病。故去麻黃加附子,導龍歸海也。
蕘花之用,本屬開破之品。其能“下十二水,破積聚、大堅癥瘕”。此是利水道之品,安能治微利哉,且夫微利者,腎氣上沖爾下不能固藏也。“微利或噎”本當同用附子治之,必不可用蕘花也。
方後註又云:“若小便不利,少腹滿者,去麻黃,加茯苓四兩”。此水不結胸中,爾閉結於少腹也。故去麻黃不令上發,加茯苓四兩爲君,反從下引也。本【小青龍湯】,今作“龍囬首”矣。
方後註又云:“若喘者,加杏仁半升,去皮尖”。《宋本》教去麻黃,實在無理。夫存麻黃爾加杏仁者,本【麻黃湯】四藥,治喘之根基,其理本明。今見喘反去麻黃者,是錯簡也。
故知,此處《宋、桂》二本,“加蕘花”“去麻黃”之差異處,是《宋本》有誤,《桂本》存真也。抑或別處有麻黃、蕘花同用者,日後再議。

其論二:《傷寒◎太陽中》云: 傷寒,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發熱不渴,服湯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龍湯主之。
此繼承上條所言也。夫“心下有水氣,咳而微喘”者,正是人體愈自排水爾向愈也。故服【小青龍湯】以助之也。服湯後,寒去反渴者,是心下之水去,則寒亦去;唯水去則渴也。此非壞証,不必驚慌。或於前【小青龍】中,先加栝蔞根亦可防微杜漸,未雨綢繆。

其論三:《傷寒◎太陽下》云:脈浮而緊,而複下之,緊反入裏,則作痞,按之自濡,但氣痞耳;小青龍湯主之。
此云氣痞治法,可用【小青龍】也。《宋本》亦有此條,惜無此方。
夫脈浮爾緊,本當用【麻黃湯】。爾誤下之,緊脈入裏反沉。胸中懣悶結塊,是爲痞。若“按之自濡”,則屬“氣痞”,速以【小青龍湯】發之也。若已成實,則須諸【瀉心湯】類矣。七【瀉心湯】等,日後再議。
此處本當用【麻黃湯】,今因救逆,故用【小青龍湯】者,麻黃甘草必不可少。脈入於裏,桂枝芍藥正當其用。細辛從內達外,幹薑煖中散邪,亦同良佐。若無喘咳嘔逆之証,半夏,五味子,可以不用。

其論四:《金匱◎咳嗽水飲篇》云:咳逆倚息,不得臥,脈浮弦者,小青龍湯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痰飲咳嗽病脈証並治第十二》中,無“脈浮弦者”四字。
夫咳逆者,五臟六腑皆能令人咳。外感內傷,皆能令人逆。故雖見咳逆,不知其病之因,不敢用藥也。唯見其脈浮弦者,知其屬外感表証,當治以解表。故用【小青龍】無疑。《宋本》失脈証,恐怕令人歧路亡羊,難以抉擇。
但《宋本◎金匱》此條之後,有【苓桂五甘湯】【苓桂辛薑五味湯】兩方,專治氣沖,實屬良方可用。待論“苓桂輩”時,再議。

其論五:《桂本◎濕病篇》云:濕氣在內,與脾相搏,發為中滿,胃寒相將,變為泄瀉。中滿宜白朮茯苓厚朴湯;泄瀉宜理中湯;若上幹肺,發為肺寒,宜小青龍湯;下移腎,發為淋漓,宜五苓散;流于肌肉,發為黃腫,宜麻黃茯苓湯;若流於經絡,與熱氣相乘,則發癰膿;脾胃素寒,與濕久留,發為水飲,與燥相搏,發為痰飲,治屬飲家。
此條,在《桂林古本傷寒雜並論◎濕病篇》中。《宋本》無此條,似是傳抄於《金匱》中爾散失也。因《桂本》後文云:“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丹田有熱……”等語,《宋本◎金匱◎痙濕喝病脈証第二》中,悉俱。因無此條,故無【白朮茯苓厚樸湯】、【麻黃茯苓湯】兩方矣。泄瀉用【白朮茯苓厚樸湯】者,將來集“苓朮輩”時,理當細論與【五苓】俱;中滿用【理中湯】者,“理中輩”中,自有詳說與【四逆】俱;【麻黃茯苓湯】者,今附論焉。
此條,先說中滿、泄瀉之法,後論淋离、痰飲之變。可見濕氣在內,相搏既多,變化亦繁。搏於中,則中滿泄瀉,搏於上則“發為肺寒,宜小青龍湯;”“流于肌肉,發為黃腫,宜麻黃茯苓湯;”
夫【小青龍湯】者,解表以散肺寒,蓋肺寒則咳逆喘息並作矣。麻黃桂枝,青龍能升,故以爲君。芍藥甘草,青龍乃騰,故以爲臣,細辛調和君臣,取三兩。幹薑煖中散邪,亦取三兩,亦爲臣也。五味子與半夏皆半升,助前六藥除嘔逆與咳,堪爲佐使也。故麻黃桂枝芍藥甘草皆三兩,【青龍】之主也;細辛五味幹薑半夏,各隨所用,【青龍】之輔也。
若【麻黃茯苓湯】者,則是麻黃二兩,茯苓三兩,白朮三兩,防己一兩,赤小豆一升。
此【麻黃茯苓湯】能治濕搏肌肉之黃腫。黃腫者,濕郁化熱故也。故以茯苓白朮行水,麻黃防己,解表瀉水爾不傷表。赤小豆利水消腫,故多用無妨。此濕氣搏於肌肉,自不必從內解也。故以麻黃發表爾解。
上五條,《宋本傷寒》,《宋本金匱》共俱四條,遺一條。又,《宋本◎金匱◎婦人雜病脈証並治第二十二》中,有一處用【小青龍湯】,爾《桂本》中,則用【橘梗甘草茯苓澤瀉湯】,今從《桂本》,不錄此條。此方當隨【五苓散】等俱。

上來,既明【小青龍湯】用法,此時即當告以【大青龍湯】法如下:
《傷寒》【大青龍湯】:麻黃六兩,杏仁四十個,石膏如雞子大,甘草二兩,桂枝二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
右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溫粉撲之。一服汗者,停後服。汗多亡陽,遂虛,惡風煩躁,不得眠也。
夫【大青龍湯】者,麻、杏、石、甘,四藥全俱,形如【麻杏石甘湯】矣。其用桂枝薑棗,又與【桂枝湯】類似。《傷寒雜病論》中,有論及【大青龍湯】四條如下:

其論六:《傷寒◎太陽中》云:太陽傷寒,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不可服之,服之則厥逆,筋惕肉瞤,此為逆也。
此太陽傷寒,脈浮緊,本當用【麻黃湯】無疑。發熱惡寒身疼痛,是其明証。唯其“不汗出而煩躁者”是關鍵也。夫【麻黃湯】亦治無汗發熱煩躁,爾其煩躁,必須脈浮數,數則爲熱。此處脈浮緊,緊則爲寒。此處之煩躁,是內外皆寒,中氣不足故也,其雖有熱,非脈浮數之熱,不是大熱,不可以【麻黃湯】直透其熱。故以【桂枝湯】減量去芍藥,爲陽旦之基礎;以【麻杏石甘湯】爲除熱之機要。
“若脈微弱,汗出惡風者”,是中氣大虧於先,不可以七分之力發汗,三分之力補中,當易其三七,倒其內外,先行理中,緩緩發汗也。
若強服此發汗之藥,則失津成厥至于筋惕,受寒成逆至于肉瞤,誤實大也。

其論七:《傷寒◎太陽中》云:太陽中風,脈浮緩,身不疼,但重,乍有輕時,無少陰証者,大青龍湯發之。
此條,則《宋本》亦存,唯“太陽中風”,《宋本》作“傷寒”。“脈浮緩”者,本“太陽中風”之的証也。若是“傷寒”則當“脈浮緊”。故今從《桂本》爲善。
夫【大青龍湯】,三分麻黃,兩份桂枝,又無芍藥,則三分陽旦,七分解表也。
此條云:“身不疼,但重”者,痛是寒痹,重是濕困。寒痹則屬表,濕困則屬裏,此則表裏証兼也。“乍有輕時,無少陰証者”者,是裏病未深,表病爲主也。如此則用【大青龍湯】,急發其表,略補其中,病乃除也。

其論八:《金匱◎咳嗽水飲篇》云:病溢飲者,當發其汗,大青龍湯主之;小青龍湯亦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痰飲咳嗽病脈証並治第十二》,然則【大小青龍湯】同用何也?
夫【小青龍】者,麻桂芍甘,各居陰陽,細辛條之,幹薑助之,發汗散邪,半夏五味,各主咳逆。爾【大青龍】者,麻、杏、石、甘,發表之外,特用【桂枝湯】去芍藥,減桂枝以助陽旦升中也。兩方相同處,是以發汗解在表之寒濕。
夫“溢飲”者,四飲之一,“水歸四肢,當汗不汗,身體疼重,为溢飲”。蓋痰飲在腸,居裏之下;支飲在隔,居裏之上;懸飲在脋,居半表半裏;溢飲在四肢,居體之表。故當速發其汗也。此即是溢飲,則不必論其有無裏熱與咳逆,大小青龍皆可發汗行水也。

其論九:《傷寒◎傷寒例》云:若兩感於寒者,一日太陽受之,即與少陰俱病,則頭痛,口幹,煩滿而渴,脈時浮時沉,時數時細,大青龍湯加附子湯主之。
此條,在《傷寒例》中,故《宋本》有條無方。其方即是【大青龍湯】加附子一枚也。
此因“兩感于寒”,故雖太陽病一日,少陰亦同病也,此是加附子之關鍵。頭痛者,本太陽病,“口幹,煩滿爾渴”則少陰証也。病在表則脈浮數,在裏則沉細。故在【大青龍湯】外,加附子一枚,以起少陰也。

上四條,即【大青龍】用法三條,並太少兩感,加附子方論一條。又有【小青龍加石膏湯】,可與【越婢湯】同用,下篇《麻黃青龍諸變方第三》詳論之。
今日所論,凡九條,俱【青龍】本意。夫青龍者,水利之主,東方之王也。故【大小青龍】,能解表、發汗、除濕。此其共也。若論【小青龍】則治嘔逆咳嗽;若論【大青龍】則可除入裏化熱也。夫外感受寒之病,寒則咳逆,入裏則化熱,【大小青龍】,其功大矣哉。若感少陰爾發熱,【大青龍】中,加附子即可。若濕在肌肉,【麻黃茯苓湯】可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50
九方九論附方一第三




前已略論【大小青龍湯】本意,今當復述【小青龍湯】【麻黃湯】變化者,有九方,九條如下:


其方一:【越婢湯】:麻黃六兩 石膏半斤 生薑三兩 大棗十五枚 甘草二兩

此方,《桂本》作大棗十二枚,《宋本》作大棗十五枚,今觀諸【越婢加朮湯】【越婢加半夏湯】等,兩本各處皆用大棗十五枚,乃以十五枚大棗爲正確,從《宋本》。《宋本》方後註,多“惡風者加附子一枚,炮。風水加朮四兩”,等語,是《古今錄驗》所載,能與《傷寒◎越婢加朮湯》相符,又有發揮也。

其論一:《桂本◎咳嗽水飲篇》云:風水,惡風,一身悉腫,脈浮不渴,續自汗出,無大熱者,越婢湯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中。

此即【麻姜石甘大棗湯】,其名【越婢湯】者,發越脾陽之意也。風水者,四水之一。証狀脈浮骨痛爾自惡風也。脈浮則風,水聚則腫,故惡風爾不渴也。“自汗出”者,有小熱,無大熱也。【麻黃湯】本麻、杏、桂、甘,今去桂枝,不令助風熱,爾加薑棗,成此越婢湯,能去外之浮,消里之熱也。

夫桂枝者,善去風邪,爾反助熱,故風水有熱者,不用桂枝。麻黃利水乃能去熱,故此風熱水腫者,必用麻黃。麻黃、石膏,用至六兩、半斤,利水有功,恐傷人也,乃重用大棗至十五枚,和閤百藥也。

風熱在外,則用桂枝芍藥,祛風散熱;濕熱在裏,則用麻黃石膏,去熱除濕。往聖前賢,屢有發明,今人何不敢用哉?見風熱不用桂枝,卻用寒涼之品;見濕熱不用麻黃,卻用苦寒之品;風熱不除,濕熱不去,留爲他病,悔之晚也

桂枝,本陽旦之主。芍藥,本祛風之藥。芍藥佐桂枝,熱能升騰,又不至太熱。桂枝佐芍藥,風氣能行,又不至妄行。麻黃,涼能泄熱,中空泄水。佐以石膏,去熱生津之品,則濕熱先去,並補津液矣。



其方二:【越婢加朮湯】:即上【越婢湯】,加白朮四兩。

其方三:【甘草麻黃湯】:甘草二兩   麻黃四兩

其論二:《金匱◎咳嗽水飲篇》云:裏水,一身面目黃腫,其脈沉,小便不利,甘草麻黃湯主之;越婢加朮湯亦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中,“小便不利”後,多“故令病水。假如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一句,又補云:“裏水,越婢加術湯主之,甘草麻黃湯亦主之”。

夫裏水者,水在裏也。故其脈沉。其甚者身體四肢頭面雙目皆黃也。其因蓄水於裏,小便不利故發黃腫。此水是邪水,不能爲人體正氣所化,參與循環正常之代謝也。故雖利小便,若不除邪,必成亡津液爾渴也。此《宋本》所以補述,裏水治法,不可徒利小便尓。

故此用【越婢加朮湯】,在利水消腫發越脾陽之外,多加白朮四兩,加強燥濕之功,散邪之力也。其所以用【甘草麻黃湯】者,是病之處,裏水未結,熱腫未起,微發黃時,急以甘草二兩,麻黃四兩,泄利邪水也。若裏水已經結成,則用石膏白朮生薑大棗成【越婢加朮湯】也。



其論三:《桂本◎咳嗽水飲篇》云:病歷節,疼痛,兩足腫,大小便不利,脈沉緊者,甘草麻黃湯主之;脈沉而細數者,越婢加白朮湯主之。

此條,仍是上之二方合用一處,爾特地明其先後也。《宋本》無此條,唯【越婢加朮湯】方,存《金匱◎中風曆節病脈證並治第五◎附方◎千金方》中】

夫歷節者,遍歷諸節也。水勢善流,遇緩則留。邪水滯畱,遍及手足十二節,是爲歷節之本也。故歷節病,則手足十二節多痛,甚則兩足腫。邪水不行則小便不利,甚則津液困損,大便亦不利矣。脈沉則在裏,,脈緊者水寒。治法大要,利水行濕也。故以甘草麻黃湯主之也。脈沉爾細數,虛象明顯,假熱已生。非生薑大棗無以起沉荷之細,非石膏白朮無以去化熱之數。沉緊者邪有餘爾速泄,細數者正不足爾先補也。

又,後世藥王孫思邈《千金方》載曰:【越婢加朮湯】治肉極熱,則身體津脫,腠理開,汗大泄,曆節風,下焦腳弱。右六味,以水六升,先煮麻黃,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分溫三服。惡風加附子一枚炮。

此即大汗亡津液,或歷節水腫津液不行,皆可以用【越婢加白朮湯】,利水行濕,先補正氣也。此因嫉極虛,爾反惡風,故加附子。



其方四:【越婢加半夏湯】:即上【越婢湯】,加半夏半升。

其方五:【小青龍加石膏湯】:即原【小青龍湯】加石膏二兩。

夫【越婢湯】者,源出【麻杏石甘湯】,去杏仁加薑棗也,今又加半夏半升。【小青龍湯】者,麻桂芍甘,加幹薑、細辛、五味子也,今又加石膏二兩。

其論四:《桂本◎咳嗽水飲篇》云:咳而氣喘,目如脫狀,脈浮大者,此為肺脹,越婢加半夏湯主之;小青龍加石膏湯亦主之。

此條,有【越婢加半夏湯】、【小青龍加石膏湯】兩方。《宋本》存《金匱◎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第十二》中,論稍有別。

《宋本》云:咳而上氣,此為肺脹,其人喘,目如脫狀,脈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湯主之。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龍加石膏湯主之。

夫脈浮大者,浮則在表,大則主虛。此肺脹故上逆氣虛爾喘也。甚則目脫。故以【越婢加半夏湯】主之。半夏助麻黃降逆定喘,甘草助薑棗補中,石膏可除虛喘之熱也。

夫脈浮者,其病在表,夫煩躁者,其病閉結,喘屬上焦,故斷曰:心下有水。利水行濕,止咳定喘,【小青龍湯】主之,加石膏以除煩躁之熱也。

凡此【越婢加朮湯】【越婢加半夏湯】處,《宋本》皆分作兩條,分論先後証治,可謂詳盡。



其方六:【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此即【麻杏石甘湯】,麻黃四兩 杏仁五十個 甘草二兩 石膏半斤

此方,是以石膏爲君,令水通行,除內熱也。麻黃杏仁爲臣,甘草爲佐使也。

其論五:《傷寒◎太陽中》云:發汗若下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此條,汗下並言,爾《宋本》分爲汗、下兩法,存《太陽中◎第63條》和《太陽下◎第162條》中。

此言“汗下後”,即是所謂亡津液爾傷中也。故不可更服桂枝湯令復除汗,重亡津液也。若再汗出,則喘。此由于中氣虧虛,熱爾失溫,燥爾失潤,故喘也。此分明子盜母氣,水虧爾求金也。故不先補水,但以石膏西方之金,生其水也。故石膏用量大爾爲君,麻黃杏仁爲臣,降逆定喘,又可於甘草行氣利水也。

此言“無大熱”者,病勢方成,熱未結甚也。若熱甚,則用【白虎湯】。若熱結,則用【陷胸湯】【瀉心湯】【承氣湯】等,各隨証候,以救逆也。



其方七:【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此即【麻杏薏甘湯】,麻黃半兩  甘草一兩  薏苡仁半兩  杏仁十個

此方,用麻杏薏甘四藥,純行氣利水之品。

其論六:《傷寒◎濕病篇》云: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此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當風,或久傷取冷所致也,可與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

此條,《宋本》存《金匱◎痙濕暍病脈証第二》中。

夫病因“汗出當風”者,則風濕相搏,留於肌表,難以盡去。或“久傷取冷”者,則虛寒挾冷,以成痼疾。此病不能急攻,但可緩圖。故以麻杏去邪,薏甘扶正,四藥用量皆小,藥力緩也。

觀夫【麻桂杏甘】則麻桂同用爾強;【麻杏石甘】則石膏兩大爾猛,唯此【麻杏薏甘】,先師開示此藥量能定攻守之法。若一方之強弱,訣乎配伍與泡製,不必處處苛求某藥之特傚尓。



其方八:【文蛤湯】:文蛤五兩  麻黃三兩  杏仁五十枚  石膏五兩  甘草三兩  生薑三兩  大棗十二枚

夫文蛤者,主治惡瘡五痔,爾又能清金利水,解渴除煩,化痰止咳,軟堅消痞。今在【麻杏石甘湯】基礎上,加文蛤薑棗,其意利水消渴也。

其論七:《傷寒◎厥陰篇》云:消渴,欲得水,而食飲不休者,文蛤湯主之。

此條,《宋本》存《金匱◎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後又曰:“兼主微風,脈緊*,頭痛。”

此本論厥陰病渴慾飲水証,爾《宋本》反存《金匱》中者,是其前後諸方,如【茯苓澤瀉湯】等,一並移入也。

夫“欲得水,而食飲不休者”,中氣虛爾生熱,故消穀善饑,飲食不休。乃以【麻杏石甘】爲基礎,加甘草一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以養其中;減麻黃一兩石膏三兩,略去其熱;更加文蛤,清金利水,解煩除熱,則消渴之証,可以去矣。

較之【麻杏石甘】、【麻杏桂甘】主攻,【麻杏薏甘】主守;此【文蛤湯】者,又是麻黃甘草一族,攻守兼備之法:其中生薑大棗甘草,守也;麻黃杏仁石膏,攻也。文蛤五兩,是主帥也。



其方九:【文蛤散】:即上方【文蛤湯】,七味作散劑可也。方後註又云:假令汗出已,腹中痛者,與芍藥三兩。

此方,《宋本》唯文蛤一味藥爲散。爾其論在《金匱◎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脈證並治第十三》中,又多出一條。《桂本》又附兩方,今次第論之。

其論八:《傷寒◎太陽下》云:病在陽,應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熱被劫不得去,彌更益煩,肉上粟起,意欲飲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與五苓散。寒實結胸,無熱證者,與三物小陷胸湯,白散亦可服。

此病在三陽屬表,當以發汗解之。可用【桂枝湯】等。若冷水劫其表熱,則病不得去矣。熱本慾外出爾不能,反向內搏,故“益煩,肉上粟起”。此病,必因水熱交結,故慾飲水也。若反不渴者,是中氣虛不能消化故。故以【文蛤湯】作散服之,建中除消渴,速散外邪也。若中氣虛爾腹中痛者,即方後註所云:“與芍藥”三兩,是八味藥,共作散也。

服【文蛤散】後,若不差者,即已建中,水道仍不通,則服【五苓散】利水,務令其病,仍從汗出爾解。

若冷水潠灌之後,“寒實結胸,無熱証者”,與三物小陷胸湯,白散亦可服。

附方一:【白散方】:此即《宋本》所謂【三物小白散方】也。桔梗三分  巴豆一分  貝母三分

此即是以桔梗通調,巴豆化寒,貝母除寒氣閉結也。

另有【三物小陷胸湯】與此【三物小白散方】同用,爾諸【陷胸】輩,當於下篇記述。【五苓散】,亦當隨諸【苓澤】【苓朮】等方,在五卷之後論述。



其論九:《宋本◎金匱◎消渴小便不利淋病脈證並治第十三》有云:渴欲飲水,水人則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渴欲飲水不止者,文蛤散主之。

此條本與【文蛤湯】“欲得水,而食飲不休者”同義。蓋因消穀不停,則飲食不斷,故服【文蛤湯】或【文蛤散】也。今觀《宋本》此條,可以証知,【文蛤散】原非文蛤一藥能成,必是閤方作散也。



上九方,九論,附方一條,則【麻黃湯】與【小青龍】湯變方將盡。夫青龍者,意在麻黃,其中方劑,攻守進退,多所變化,又總無礙,除熱解表,利水去濕之本意。下篇自當隨後,縱覽諸【陷胸湯】之方論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52
傷寒論筆記系列簡介

  《傷寒論筆記》系列,是  紫极书院 論壇 【河洛精蕴】版主 沈仁睿研習《傷寒雜病論》的讀書筆記。始創於2008戊子年大暑。


時至今日,已成十四篇。第一卷九篇,論承氣輩為主。第二卷五篇,論桂枝輩為主。待十八篇後,當以論麻黃柴胡為主,作第三卷。


但凡讀經,必有所依,或依於師,或依於典,如此方可窺知先人門徑,免得枉費功伕。愚作《今云旦勿系列》,廼是以《桂林古本傷寒雜病論》爲藍本,參以宋趙開美本爾成。

夫桂林古本者,即是仲景先師一十三稿《金匱玉函經》之舊本也。其書則傷寒金匱並明,其文則前後次序井然。《桂本》較後世諸本,多出篇幅,條文,方劑不少,實堪爲《金匱玉函經》校正辨偽之明鏡。《桂本》一出,則後世諸本得以瞻見馬首,可以一掃兩晉以來亂經之頽風。



夫末法亂世,則一切先賢經典,皆受口誅筆伐,及我醫傢,尤甚於是。自《桂本》出世以來,飽受質疑,如今又有董公者,欲“百証《桂本》之偽”。愚作不敢貶其偽。但願褒其真則足以。



夫理者,本越辯越明,所以然者,人學其理,越來越明故也。若讀書不能明理,則反作糊塗人也;其所讀之書,竟成一筆糊塗帳,反叫外行笑話。此豈前人著述之本意乎?奈何今世正多此輩,故令經典埋沒,邪說橫行。廼至世人昏昏,災疫泱泱。皆是我輩醫傢不肖之故也。愚不敢違三皇義旨,逆先師教化,故埋頭讀書,不信雜說。愚不忍見學子昏聵,聞百姓流離,故私撰此文,以存正念。

沈仁睿承良儒釋道謹記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1:55
認識傷寒論筆記的原作者

作者:沈仁睿,是在我心中非常罕見的中醫天才,他的醫德醫術,都很值得我們欽敬仰幕!對中醫用功之深,非我們可及!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2:06
張湛曰︰夫經方之難精,由來尚矣。今病有內同而外異,亦有內異而外同,故五臟六腑之盈虛,血脈榮衛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診候以審之。而寸口關尺有浮沉弦緊之亂,穴流注有高下淺深之差,肌膚筋骨有濃薄剛柔之異,唯用心精微者,始可與言於茲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於至粗至淺之思,其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虛而損之,通而徹之,塞而壅之,寒而冷之,熱而溫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見其死矣。故醫方卜筮,藝能之難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讀方三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故學人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不得道聽途說,而言醫道已了,深自誤哉。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淒愴,勿避險 ,晝夜寒暑,飢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自古名賢治病,多用生命以濟危急,雖曰賤畜貴人,至於愛命,人畜一也。損彼益己,物情同患,況於人乎?夫殺生求生,去生更遠,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為藥者,良由此也。

其虻蟲、水蛭之屬,市有先死者,則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雞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處,不得已隱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瘡痍下痢,臭穢不可瞻視,人所惡見者,但發慚愧、淒憐、憂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夫大醫之體,欲得澄神內視,望之儼然,寬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診疾,至意深心,詳察形候,纖毫勿失,處判針藥,無得參差。雖曰病宜速救,要須臨事不惑,唯當審諦覃思,不得於性命之上,率爾自逞俊快,邀射名節,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縱綺羅滿目,勿左右顧眄,絲竹湊耳,無得似有所娛,珍饈迭荐,食如無味, 兼陳,看有若無。所以爾者,夫一人向隅,滿堂不樂,而況病患苦楚,不離斯須,而醫者安然歡娛,傲然自得,茲乃人神之所共恥,至人之所不為,斯蓋醫之本意也。

夫為醫之法,不得多語調笑,談謔喧嘩,道說是非,議論人物,炫耀聲名,訾毀諸醫,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則昂頭戴面,而有自許之貌,謂天下無雙,此醫人之膏肓也。老君曰︰人行陽德,人自報之;人行陰德,鬼神報之。人行陽惡,人自報之;人行陰惡,鬼神害之。尋此二途,陰陽報施豈誣也哉。所以醫人不得恃己所長,專心經略財物,但作救苦之心,於冥運道中,自感多福者耳。又不得以彼富貴,處以珍貴之藥,令彼難求,自炫功能,諒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濟,故亦曲碎論之。學人不可恥言之鄙俚也。
作者: 瓔珞    时间: 2010-12-12 22:08
中醫醫德
轉:中醫醫德的內涵與精華
     中華文明是世界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在中華文明發端之初,我們的祖先在開展醫療活動的同時,即"催生"了中醫的原始醫德。從傳說中伏羲、神農的"嘗百草、制九針",到張仲景的"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和孫思邈的"精勤不倦,大醫精誠",乃至現代施今墨的一絲不苟和郭春園的無私奉獻,中醫醫德從久遠的古代孕生並經歷代醫家"言傳身行"而不斷傳承演進,經久而不衰,以至成為中醫學術和中醫事業持續向前發展的內在動力。

    以人為本

    以人為本、尊重生命是中醫醫德最重要的思想基礎和最突出的人文學特徵。《黃帝內經》指出:"天複地載,萬物備悉,莫貴於人"。肖綱《勸醫論》寫道:"天地之中,惟人最靈,人之所重,莫過於命"。唐代孫思邈在《千金要方》中強調"人命至重,有貴千金"。張景嶽在《類經圖翼•自序》中論及:"醫之為道,性命判於呼吸,禍福決自指端,誠不可猜摸嘗試,以誤生靈"。"夫生者,天地之大德也。醫者,贊天地之生者也。人參兩間,惟生而已,生而不有,他何計焉?"在這裏,大家都反復強調了做為醫生就一定要對人對生命高度尊重和倍加珍惜,須知人命關天和責任重大,決不可草率從事和等閒視之。與此同時,還特別提出要對所有的人予以關愛和尊重,"若有疾厄來求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老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表現了"普同一等、同仁博愛"的人道主義普世思想。

    仁善立業

    醫德屬於倫理學範疇。在歷史上,倫理學的產生常常以儒家學派的產生為標誌。:"汎愛眾而親仁"。:"惻隱之心,仁也。"《中庸》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可見儒家倫理學所宣揚的是一種涉及到他人、社會的一種"仁愛親親"的人生哲學和道德觀念。中醫傳統醫德深受儒家倫理學影響,不僅在內涵構成上融溶了豐富的仁學精神,而且在形式表徵中也常常將"仁"字作為特徵性用"辭"。首先將醫學定位為"仁術",賦予醫學以仁慈至善的精神內涵,同時也強化了醫生的神聖與高尚。如明李時珍在《本草綱目•序》中說:"夫醫之為道,君子用之于衛生,而推之以濟世,故稱仁術。"明代裴一中在《言醫》中指出:"醫何以仁術稱?仁,即天之理、生之源,通物我於無間也。醫以活人為心,視人之病,猶己之病。"其次,將醫生良好的德性稱為"仁心",鼓勵、鞭策醫者以仁愛之心尊重生命、善待患者、博愛群生。如明代醫家龔廷賢《醫家十要》第一要便是:"一存仁心,乃是良箴,博施濟眾,惠澤斯深。"孫思邈也在《大醫精誠》中從職業角度對醫者以"仁心"立術立業進行了系統論述,並提出對病人不論"貴賤貧富,長幼妍蚩,華夷愚智",都要一視同仁。第三將"德性"好的人或醫德好的醫生稱為"仁人",把"仁"做為評判醫生資格及其道德操守的基本標準。如晉代楊泉在《物理論》中指出:"夫醫者,非仁愛之士,不可托也。"喻昌在《醫門法律》中認為:"醫,仁術也。仁人君子必篤於情,篤於情,則視人猶己,問其所苦,自無不到之處"。由上可見,"仁心"、"仁人"、"仁術"是中醫傳統醫德仁學內涵的三大要素,只有"心存仁義之心"的"仁愛之人",才能將醫學真正變成濟世活人的"仁術"。這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歷史上很多名醫收徒授業時首先要考察學生的德性,認為"非仁愛不可托也,非聰明理達不可任也,非廉潔淳良不可信也。"並言傳身教,使學生最終成為"即有善藝,又有仁心"的"真良醫"。如元代著名醫家李杲,對學醫前來拜師求學的羅天益問道:"汝來學覓錢行醫乎?學傳道醫人乎?"羅天益毫不猶豫地回答:"亦傳道耳"。李杲遂欣然收其為弟子。此後10年,羅天益既學到了李杲良好的醫德,又得到了其醫術真傳。

    貴義賤利

    貴義賤利是性善論所宣導、體現的價值觀,是儒家的經典思想之一,對中醫醫德的形成與完善具有深刻的影響。唐孫思邈在《大醫精誠》中指出:"醫人不得恃己所長,專心經略財物","不得以彼富貴,處以珍貴之藥,令彼難求,自炫功能"。《吳鞠通行醫記》寫道:"良醫處世,不矜名,不計利,此為立德。"名醫費伯雄說:"為救人而學醫則可,為謀利而學醫則不可。我之父母有疾欲求醫相救者何如?我之妻子兒女有疾欲求醫相救者何如?易地以觀,則利心自淡矣。"另外,許多醫家還身體力行,作出表率,如明代醫家範彬遇到貧苦的患者就接到家中免費治療,還供給飲食;醫家於省三"遇貧無力者貰之",累積數千金之多等等,表現了古今良醫重義賤利、一心救民病苦的高尚品德。

    精術顯德

    醫學的根本任務在於以術濟人,良好的醫德必須以精湛的醫術為載體。因此,中醫歷代醫家都十分重視把"精術"作為"立德"的根本和基礎。孫思邈在《大醫精誠》中首先強調了醫學乃"至精至微之事","故學者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也就是說必須從"至精至微"處深刻認識為醫之關天重任,從而刻苦鑽研,不斷提高醫術。清人王世雄在《回春錄序》中說:"醫者,生人之術也,醫而無術,則不足生人。"認為一個醫生若無精良醫術,即使仁心厚重,也毫無用處,不能救人於病危之中。葉天士更是入木三分地指出術不精則無異於殺人,他在臨終時告誡後人:"醫可為而不可為,必天資能悟,語書萬卷,而後可借術濟世。不然,鮮有不殺人者,是以藥鉺為刀刃也"。一語警天,當為醫者謹記借鑒。

  醫德網

http://www.100md.com/html/DirDu/2006/03/23/96/09/93.htm

  http://www.100md.com/index/0I/a1/98/Index.htm
作者: 田皓云    时间: 2010-12-15 20:59
有见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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